20. 催生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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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为主母》 

    “放心吧,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沈宁音收了御寒的手炉与斗篷,并没有留祁秀院来的丫鬟们。只吩咐兰香出去跑腿,其他人都撵了回去。

    沈宁音之所以说得这般肯定,是因为来这两天,她结合前世大约了解了一下昌平侯府的情况。

    闵氏家里是武将之家,门楣也不过正五品军职,不似沈家靠的科举,昌平侯府本就是行伍出身,军中的岳家对其毫无助益,当年昌平侯娶闵氏过门是没得挑,老夫人其实并不满意。

    再加之闵氏确实不适合做主母打理后宅,这些年来,闵氏表面是主母,其实背后还是老夫人撑着身子在掌侯府。

    沈宁音太清楚了,一空两日的境况,下人们长长久久地适应下来,都是和稀泥的墙头草,最会见风使舵的。

    这昌平侯府至少还有一个老夫人在,她这会儿受的所有委屈,都将化作她往上爬的垫脚石。

    沈宁音的预感并没有错,天刚蒙蒙亮,大门就开了,沈宁音跪在蒲团之上,闭着眼睛,发丝微乱,脸色是没有休息好的憔悴。

    “二少夫人。”方嬷嬷的声音传过来。

    沈宁音睁开眼睛的同时,那昨日被绑着的婆子也醒了。

    婆子一看自个儿身上没了绳索,又摸了摸嘴巴,立马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松绑了。

    “方嬷嬷!”她像是遇着了救星,连忙爬进祠堂,张开嘴正要告状。可方嬷嬷一时没搭理她。

    “二少夫人,您受委屈了。”方嬷嬷把沈宁音搀扶起来。

    沈宁音捂着膝盖,嘴角扯出个苍白的笑容:“没事。”

    方嬷嬷脸上是关切的表情:“老夫人一醒过来就找您呢,将才还把夫人跟侯爷都说了两句,世子爷这会儿还在她床前跪着,您看……”

    沈宁音知道老夫人哪里能真怪罪自个儿的宝贝孙儿?这是在给自个儿递台阶呢。

    可那些人把她罚跪祠堂一整夜,还打发着人拦住仆婢不让送御寒衣裳,这样的事儿若轻轻放下了,以后还指不定有几回的。

    沈宁音应声:“扶我过去。”台阶自然是要下的,可光她几句口头上的安抚不行,道歉也不行。行走间,她眼底有亮光一旋,隐匿不显。

    沈宁音靠在一旁走不动,方嬷嬷连忙命人去抬软轿来。又吩咐人抬着沈宁音去松鹤堂,一起子人皆小心翼翼,路过门槛时,沈宁音略略侧头,目光就落在昨夜那婆子脸上。

    “方嬷嬷,方才她好像有话要说。”

    沈宁音的声音不疾不徐,温和,不带任何攻击性。

    方嬷嬷看过去:“何事?”

    软轿停在门口,众人都等着婆子说话。

    婆子的目光落在老夫人专乘的软轿上头,瞳孔颤了颤。她慌忙摇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软轿走得平稳,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小丫鬟进去禀告后,又出来了几个松鹤堂的丫鬟搀扶沈宁音进去。

    老夫人脸色很不好看,她捂着嘴咳嗽着,见沈宁音被搀扶着进来,惊讶之际,看向秦耀阳的目光中怒气真实了几分。

    “看你做的好事!”

    秦耀阳从地上转过头来,看见沈宁音被搀扶着似乎站不稳的模样,似乎大为震惊,男人抿着唇满脸后悔神色。

    “还不把人扶到软榻上坐着!”老夫人拔高了声音,抬手吩咐,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沈宁音见秦耀阳红着眼睛想过来又犹豫着不敢起来的纠结模样,心里委实有点烦了,她推开身边儿的丫鬟,跌跌撞撞跪在了秦耀阳身边儿,眼泪说来就来。

    “祖母,您千万别怪世子。”

    老夫人慌忙叫人来扶,沈宁音也不肯起来,攥紧帕子一面抹泪一面道:“世子也是关心则乱。”

    她哭得伤心,哭是假的,但眼泪不是。沈宁音有无数的方法叫自己哭得情真意切,老夫人、秦耀阳都看得动容。

    沈宁音没说秦耀阳是关心谁。秦耀阳只觉着自己这般对妻子,她竟还在为自己求情,后悔之余,只有深深的感动。

    整个昌平侯府,只有这男人的感动最不值钱。沈宁音不在乎,她泪涟涟的目光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一想到自己这不成器的孙儿其实是为了周婉才这般失态,顿时脸色就黑沉下来。

    “祖母一倒下,母亲父亲、世子、咱们家里人哪里有不慌的?”沈宁音道:“孙媳能理解。”

    “宁音……”秦耀阳神色里满是悔意,却说不出口。

    老夫人更讲不出话来了。

    她方才一醒,就已经与众人横陈利弊,老夫人原也知道儿媳、儿子、甚至孙子不顶事,却没想到他们这般糊涂。

    这次若非沈宁音,侯府都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可这些人非但看不明白,还把人罚了。

    老夫人用力闭了闭眼,本打算轻轻放下的心又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