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忠告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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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语气微妙地重复蒋云霞此前对疯牛和泥猪的评价。
“我说的是事实。”蒋云霞满不在乎道。
“泥猪心里有点毛病,惯常喜欢听人惨叫,不过跟着疯牛时一般不会搞出人命。”
“至于疯牛,她年轻时做过护士,专业的,匕首多得很,捅人后除非有仇,否则不怎么回收武器。”
“所以你放心,那小伙子肯定带了速合剂,留着匕首求个人擦擦伤口,止住血,再麻溜点跑去大部队里租上个治疗仪,想死都难。”
……怎么说呢,姜还是老的辣。
如蒋云霞所料,疯牛和泥猪没再管那独行的男人,自顾自占过他原先所属的地方,开始挖起腐烂菇。
而那独行的男人,他从兜里掏出一管速合剂,嗬嗬喘着粗气,同边上的左撇子交涉了几句。
左撇子掏出把刀,以匕首扎入处为下手点,几下割开男人的外衣,两手再一使劲,刷拉撕出一个极大的开口,露出男人穿着的白色内搭。
时却见到,不断有鲜红的血液,从男人后胸的匕首扎入处中溢出。
那些象征着生命的液体,渗透白色的织物,晕染成刺眼的一团;自那一团血色中,又有不规则的延伸,如条赤色蛇般蜿蜒而下。
大抵由于失血和恐惧,独行男人抖如糠筛,一个没站住,软了腿,跪倒在地。
几个紫蝎看戏看到这儿,发出不屑的嗤笑声。大约在他们看来,独行男人是个不值得一提的败者了。
左撇子朝同伴使了个眼色。
她的同伴绕到男人身前,抽出他手里的速合剂,挤出一大坨,潦草地糊在男人背上扎着匕首的地方。
男人顶着张苍白的脸,召出投影,哆嗦着手操作几下。
在显然是给左撇子转去了一笔“上药费”后,这个败者吃力而缓慢地爬起身,趔趔趄趄地离开,身形不多时便隐没在林间,消失不见。
左撇子和同伴回到原先自己占据的位置。
她侧头看了一眼“新邻居”疯牛和泥猪,拉着同伴往边上走出好几步,拿刀柄在地上划出一道象征性的交界线。
疯牛随意地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于是时却了然了——
左撇子和疯牛出让了自己小队的利益,从而交换他们免于纷争。
她收回视线,双掌环绕在一朵腐烂菇周侧,十指缓慢地扒开位于其根部的冰冷泥土。
“你以后还会碰上很多这样的事情,”蒋云霞边说,边打量时却看上去十分平静的神色,“好在,我看你还蛮能接受。”
时却转头看向她。
“尽量和混蛋程度差不多的家伙一块行动,是我和你说过的规矩,对吧?才来这里的时候,你见识到了这规矩。”< 说着,蒋云霞手心向上朝周侧有人的方位一递、一划,意思很明显:正是由此,在场的二十来人凑到了一起。
“蝴蝶,那你应该还可以理解,规矩这种东西,它不可能光只一条。”
蒋云霞含笑道:“在一群混蛋中间,有很多规矩,有很多的不言自明的规矩。现在,我问问你,刚那一场风波下来,你有看来出什么新规矩吗?存在于……我们这群混蛋之间的其他规矩。”
这位老猎人谆谆善诱地说完,语气一顿,目的明确地给予时却一个足以接话的时间。
蒋云霞见自己的这位年轻后辈微微歪了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两三秒钟过去,她应当是没思考出来想要的结果,转转眼珠,极小幅度地,再往原来方向又歪了歪脑袋。
……一阵诡异的突兀感爬上蒋云霞的心头。
不合时宜地,她想起自己年轻时,曾在某个月光黯淡的深夜里追击过一匹变异的小狼。
它看上去最多还有一两个月便成年,身上的胎毛脱得差不多了,已有猎食者的风范,不知为什么被逐出了狼群,孤寂地在林间游荡。
她当时完全是个菜鸟,即便对上的是匹小狼,也不敢托大,喷了能干扰狼嗅觉的喷剂,耐心地潜伏在灌木丛中,大气不敢出,试图寻找良机,将它一击毙命。
那一夜,林间的风势极大,完美地为她提供了掩护。小狼知道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却找不到蒋云霞的踪影。
于是,它频繁地歪头。
它的动作,是先往左或右偏转少许头颅,卡滞住一瞬,然后微调方位,像个亟待上油而反应迟缓的机器那样,再往同一个方向,再歪一点儿。
后来,蒋云霞从其他猎人口中得知,有的变异狼喜欢通过歪头,调整耳朵的方位,以实现近似“听声辨位”的效果。
这是它们搜寻猎物的一种手段。
蒋云霞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此刻,她觉得——
蝴蝶,这位后辈,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