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柏升差点和盛谨言打一架。

    “你昨晚不是还说，不肯见她？”程柏升怒道。

    盛谨言沉默。

    他这个人，嘴比心硬。

    “你太累了，一夜未睡，又出昏招。如果你跟宁夕还有一线希望，也会被你这种行径折断。你想想宁夕的性格，她是能被你绑着就屈服的女人吗？”程柏升又问。

    盛谨言轻轻闭眼。

    “冷静点。”程柏升苦口婆心，“冲动成不了任何事，你最清楚！”

    良久，盛谨言才回答他：“你去把人都撤回来。”

    程柏升松了口气。

    “柏升，我对她，总只有认输。我昨晚还想，非要跟她较劲。可我受不了她近在眼前却无法相见。”盛谨言道。

    声音哀切。

    程柏升心头一酸：“你想见她，就安排吃个晚饭。不管境遇如何，她不会不见你的。”

    她家里人都在苏城。宁家从未撤离，他们是信任盛谨言的。

    宁夕也没表示不和盛谨言碰面。

    反而是盛谨言，昨晚放狠话，说此生不见她。

    说狠话的是他，后悔也是他。

    “你先出去，我睡一会儿。”他疲倦极了。

    程柏升退出房间，去把安排在六国饭店的人都撤回来。

    忙完这些，程柏升才有空去吃口饭。

    侍者递了纸条给他。

    宁夕约他在街头的咖啡馆碰面。

    程柏升顾不上吃饭，跟副官说一声，就去了咖啡馆。

    宁夕已经先到了。

    她点了咖啡，静坐等候。

    “……你吃早饭了？”宁夕笑着问。

    “还没。”

    她脱了外面的皮草大衣，只穿了件淡黄色毛衣，暖融融的，看上去格外温柔。

    眸色盈盈，染上淡黄颜色，越发璀璨。

    程柏升看着她，一如往昔。

    他心里无比怅然。

    可能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便是这样玄妙。要是当初宁夕没落胎，她再伤心欲绝，也不会走到离婚那一步。

    她和盛谨言，何等般配。

    谁能想到最后她会和孟昕良结婚？

    宁夕喊了侍者，吩咐给程柏升上咖啡和小蛋糕，程柏升才回神。

    “你随便吃点。”宁夕笑道。

    程柏升这才发现，她上了脂粉。她有很好的肌肤，平时私下里见客，从来不化妆。

    仔细看，她的唇上也点了唇膏，眼下的淤积脂粉也遮不住。

    ——她也一夜没睡好。

    “……早上起来，看到楼下有人。又撤了。是你安排的人，还是大总统府的？”

    她果然问这件事。

    程柏升：“我担心你的安危。别多心，人已经撤了，不是监视你。”

    宁夕：“柏升，多谢你好心。不过我能照顾自己。”

    “好，我放了心。”程柏升说。

    两人就这件事，简单聊了聊。

    宁夕没问盛谨言，程柏升也没提他。

    说了几句琐事，宁夕突然问：“柏升，这些年找到之前的副官长程阳了吗？”

    “没有。不过，我和谨言偶尔聊起，都觉得他早已被灭口。他做了叛徒，人家只是利用他。”程柏升说。

    宁夕：“未必。”

    “你有内幕？”

    “我阿爸出事之前，和程阳聊过，这件事也许没太多人知晓。我听人说，当初拿下西滨县，督军不愿意去看，是程阳去接收的。”宁夕道。

    程柏升微愣。

    “程阳接收了西滨，他应该对西滨很熟悉。在西滨出了事，程阳是否有逃生之法？”宁夕看向程柏升。

    程柏升目光一瞬间深邃，心里又升腾起了希望：“宁夕，你是知道什么？”

    “我都是瞎猜。”

    又问程柏升，“大总统府要给督军定下叛国罪，你们可知从哪方面着手？”

    “这是绝密。”程柏升道。

    他和盛谨言知道，却不好告诉宁夕。

    宁夕已经是孟昕良的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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