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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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心机权臣盯上后[重生]》 

    新历永和九年仲冬,永州大雪。

    荒凉林间悄然笼上一层洁白细雪,霎时叶黄枯败,隔着错落枝条遥遥望去隐约可见一抹朱墙红瓦。

    三进的朱色宅门僮然而立,曲榭回廊,雕栏画柱,乡野林间极为罕见。檐下两串灯笼被北风卷荡,寒气洇灭了昏黄暖意。

    宅院的东南角拔出一棵葳蕤柿树,结着满树玲珑巧致的果子,点点雪色映在上头,梳着双髻的三两孩童拿着长长的竹竿踮着脚尖在打柿子,嬉笑声淹没在雪中。

    隔着柿树墙里边容着处窄仄小院,阶前青石缺了一角,苔藓便沿着这出裂痕密密麻麻结了一层,院中水缸干涸,一片死寂,更衬得此刻院中安静的出奇。

    “吱呀”一声,院门被人从外单手推开,来人是个穿着短袄俏丽的丫头,眉眼间似是极为不耐烦的模样,拎着食盒跨过门槛之后,却没往屋门走,而是转道来了旁边的窗户,拿起窗下放着的横木随意的敲了敲。

    丫头脸上带笑,语调却讽刺:“世子夫人,用膳了。”

    很快,屋内传出两声隐忍的咳嗽。

    丫鬟撇了撇嘴,嫌弃的用手挥了挥,生怕里面那人的病气过到她身上,退后两步把两碟看不出油水的素菜隔着窗台放到里面的桌案上。

    细瞧,桌案上已积了薄薄一层灰尘。

    斑驳刻痕的绣凳忽的落下一只手,那只手过分的苍白细弱,像一节凋零的荷花茎,随意一道清风吹过,就能扑簌簌夺走它全部的生命力。

    “夏春。”

    女子用力抓着绣凳,指尖泛着更深的病白,借着力撑着身子半靠在床边,如此简单的动作,却使得她更严重的咳嗽,半晌才停。

    这屋子不大,却因东西过少而显得空荡宽大,敞着的窗户吹落几片雪花,低幔的帷帐被这寒气吹陇,女子眉目晦暗的坐在层层纱幔之后,空荡荡的中衣穿在她身上,领口处浸染点点猩红,乍然看去,竟觉得阴森的可怕,不似人间景象。

    夏春悚然一惊,也被她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

    她恍然记起,两年前初初见到姜回时,女子唯唯诺诺的跟在姜大人身后,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但大约是不愉快的,她瞧不见姜大人的脸色,却能看见女子脸上破碎却极力强撑讨好的笑容。

    那时,姜回已经沦为了满京城的笑柄,明明不过十五岁,却整日里穿着深色满头金器打扮的硬生生老了二十岁,行事更是故作深闺小姐的模样,实则在他人眼中一股子小家气不伦不类,去个茶楼更是闹出不少事迹被人时至今日还在津津耻笑,可第二眼再打量,女子样貌却是顶好的。

    一双不浓不淡长叶眉,琼鼻朱唇,眼神畏怯却澄澈清亮,芙蓉面似杨柳映湖,虽尚且带着未褪的青涩却已经能看出迤逦亭亭。

    可此刻,却瘦的完全看不出一点容色,如枯骨覆上一层薄薄面皮,嘴唇却红如朱砂,如同鬼魅,可诡异的是,女子的眼睛非但没有半分病气缠身的垂垂暮矣,反而锋利渗冷,比永州的飒飒初雪还要寒凉。

    “干什么?”夏春拍了拍胸脯,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心下嗤之以鼻,样貌再好又如何?做了麻雀变凤凰的勾当不还是做了妾,以至于最终沦落到这个下场。

    姜回目光落在夏春身上,咽下喉中痒意,半晌,嗓音断续无温道:“我要水。”

    “没几日活头了还这么多麻烦事,有大小姐的命却无大小姐的运,也不看看自己到底什么地位,还妄图掌管内宅,最后连累我也陪着你到这个穷乡僻壤。”

    夏春越说越气,茶壶猛地一摔,将将够的半壶水歪歪斜斜在食盒里洒了大半,瞧着这一片狼藉,愤道:“我要是你,便一头撞死,早死早超生!”

    她狠狠道:“下辈子投胎千万记得睁大双眼,看清你身边的人是人是鬼!别在成个笑话偏自己还无知不觉感恩戴德,实在可笑的很!”

    “笑话……”姜回喃喃道,忽然低低的笑出声,脸上却没有半分表情,“真是好一出笑话,好一出戏!”

    这两年,当真如一场南柯记,大梦一生,她父亲母亲,她二叔堂婶,她胞弟,谢家主母大夫人……哪个不是披着面具在她面前演了好大一出戏。

    一张张端着高贵的面孔从眼前掠过,千帆之后,只余作呕。

    她孤身一人入了这世家大族的权利场,从踏进姜家大门的一刻起,就做了他人算计的棋子。

    因为父亲想要攀权附势所以她这个丢失十五年无人问津的女儿才被想起来,不过回家一月就被推出去做了失败也不可惜的探路石。

    一场桃花宴她醒来时莫名其妙和谢府世子衣衫不整被人捉奸在床,人人斥责她攀权附势,手段下作令人不耻,谢家家风清正,世代文官,发生此事自是颜面尽失,流言蜚语传了一月,终咬牙纳了她进门。

    至于为何是纳,如今想来,无非是他父亲怕失了眼前利益迫不及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