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头疾发作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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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心机权臣盯上后[重生]》
转眼太阳落山,夜浅星疏,层层云雾叠叠,似轻纱蒙月。
县令府书房内,小条案上放着木胎海棠式翠竹盆景,次第如山峦起伏,刻“雅韵清风”四个字,铜炉檀香袅袅,清香馥郁。
张喆文洗净了在农庄沾染上的肮脏尘土,换了一身石青色五福捧寿湖绸圆领直裰,老神在在的坐在书房玫瑰椅,抬手饮了半盏小厮递过来的黄山毛峰。
“大人,那批盐已经收入库房,明日便会在市井售卖。关于定价一事,大人可有指示?”钱业隆立在堂中,恭敬半低着头。
“如今盐价几何?”张喆文思索片刻,抬首问道。
“北朝盐价多定为40至50文一斤,各地不一,通陵县内多为四十文。”钱业隆略微沉顿,才再度开口。
“大人,这到底是私盐,还需尽快处理。不然,属下担心……”
私盐与官盐虽都为盐,却是天差地别,官盐乃是北朝官府所售,一切所得尽归朝廷所有,乃是青天白日里光明正大的生意。而前者却是瞒天过海、牟囊私利,稍有不慎就是会被处罚的重罪。
虽二者混合,私盐白度低、质地此等不易被发现察觉,却仍就冒着风险。不如以低价兜销,更为小心妥当。
“通陵县内,本官所命,谁敢不从?”张喆文文弱的脸上生出怒气,狠狠摔了茶杯,清脆的响声砸在地面,混着茶叶一片狼藉。
怎么这些时日,不是世家公子就是裴元俭,一个个都拿他当手中家雀,怎么他就如此卑贱可欺吗?
如今,一个区区衙役,也敢拿话堵他!
真是好大的胆子!
“大人说的是。”钱业隆立刻跪下。精瘦的脸上精芒一闪而逝,只剩庸碌的沉服。
“哼。”张喆文冷哼一声。
“那就三十五文。”
“是,属下尊命。”钱业隆告退离开,茗之站在一旁繁茂绿萼之下,遥遥看了一眼,便很快低着头拾步而进。
林伯渠将她拦住,茗之便退在门侧,微微提高声音:“大人,夫人得知大人公事忙碌,已许久未曾好好用膳,忧心不止,特意亲自去小厨房做了大人最爱的拔霞供和洗手蟹,大人去尝些罢。”
里面不曾有人出声。
“大人正在处理公务,你去照此回禀夫人。”林伯渠欲要挥退。
县令与夫人感情不睦,府内众人无所不知,更何况是张喆文的心腹管家,是以面对张夫人身旁婢女态度也难免轻蔑。
茗之心知肚明,却突然不顾阻拦大声嚷道:“王大人昨日来信问夫人安好,来人私下特问及夫人与大人相处如何,奴婢言大人与夫人鹣鲽情深,夫妻和睦。”
“日日皆是如此。”茗之咬着重音,“听得此话,想必王大人远在盛京也定会安心,不会后悔将爱女交托大人。”
这些话句句都在诉说他与夫人感情如胶似漆,却字字都在控诉,甚至隐隐威胁。
若是情深,怎么会毫不犹豫推拒自己夫人亲手所做的饭菜,若是当真如此舍得,便是夫妻并不和睦,言外之意便是张夫人之父王大人就会后悔当初的托付,甚至他的官位也会因此受到威胁。
当真是,好个绵里藏针的丫头。
“你是县令府的人,还是他们王家的?”林伯渠道。
茗之正欲回话,书房门蓦地打开,她抬起头,对上一双阴沉沉的眼,脸色更是漆黑如墨,像是恨不得把她掐死。
茗之立刻跪下:“奴婢是县令府的人,但夫人将奴婢挑中入府,让奴婢免受牙婆子磋磨,奴婢不敢忘记。”
“好!好得很!”张喆文恨得咬牙,“去,去告诉你的好夫人,本官稍后就到。”
“是,奴婢遵命。”茗之低垂着的眼飞快划过一抹暗光,很快敛起退下。
茗之一路绕过长廊湖亭进了春锦院,推开东厢房的门走进去,对屏风后正在更衣的夫人轻声回道:“夫人,大人答应了。”
张夫人提着的心放下,让茗之过来。
茗之步至屏风后,就见妇人有些不安的扯动腰间绛云纱衣,一旁雨霖铃搁置在花几。
今日的东厢房与往日格外不同。
明窗净几,竹榻芳桌。雕刻以繁复的缠枝花卉图案的琴桌上置一张焦尾,其上,壁上悬一幅杏花美人古画,题诗三行。屋内每一处都像是细细熏过,却不见燃香的痕迹,只一束栀子花,白釉玉壶春瓶频洒新水,分外翠绿无暇,香气清新馥雅,不见一点奢华之气。
绘兰草水畔屏风勾勒出盈盈美人影,灯火粉芮披纱,纤细瘦弱的丫鬟替妇人一寸寸理好裙裾,又取了雨霖铃系在妇人腰间。
声音青涩却不失从容:“夫人不必紧张,大人待会就到,奴婢会小心守在门外,不会让旁的人进来瞧见。”
朦胧月光照进棱花窗,灯色摇曳,美人髻挽乌云,一点红唇,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