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寺中见僧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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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再到后来在先生房中,我们找到了被削下来的头发还有消失的剃刀,当时有个荒谬的想法,说不定你只是假死装作僧人混在了寺庙之中也未必呢?况且敲好你失踪那一天,寺庙里头发生了火灾。还正巧就在梅园这一块。”

    “这些梅树种下之后须得日日浇水养护,土壤尤其湿润,除非人为,难以起火。”

    这么一说,明翎也反应过来了。顺着这条线往下想,再就是去官署验尸,瞿心灯一一比对两本名册,原来竟都是有迹可循的。

    只是不管是瞿心灯还是明翎都没有想到,为了护着这些证据,书策茂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自毁容貌,离家月月,蜗居在这孤寺之中,伴随着灼烧的疼痛渡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

    “瞿姑娘言重了。于私,柳淮是书某挚友,性命之托不敢不顾,于公,平川之事不仅事关国本,而且九万条性命无辜枉死,书某不能作壁上观。”书策茂苦笑。

    “少主,许大夫到了。”瞿夏掀开帘子进来,身后跟着许纪,他手上提着药箱子,是被瞿夏叫来给书策茂处理伤口的。

    饶是许纪行医这么多年,见到书策茂的脸时也不免吃惊。这原本是不严重的伤口,可却硬生生被他托拖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刺客活捉了两个,其余的尽数死于侍从之手。这些都是听天阁里头的人,自是又一身常人所不能企及的好本事。至于剩下的那两人                                                自然是带回了听天阁在京中的暗点审讯。至于书策茂,瞿心灯是准备让他暂时留在听天阁里的,现在对于他而言最安全的地方,估计便也是听天阁了。

    “夏夏去审。”

    瞿心灯吩咐道,她后头心口有些不适便就先回了明府,书策茂指了地方,东西由他去取再合适不过了。

    然而等瞿心灯倚靠在美人榻上闷下最后一口苦涩的药汁之后,便见明翎带着瞿夏急匆匆得跑回来。

    东西都在承恩寺里头,然而,就在他们离开之后,太子便带兵将以浴佛节将近,维持寺庙内外安全的理由,将这地方围得密不透风。

    “东西藏在哪里?”

    “书先生说是在正殿佛龛的底座里面。”明翎沉声回答,“地方隐蔽,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被发现,况且佛龛已经落成,其中供奉了百年前西域一位的舍利子,太子动了佛龛便是对佛祖不敬,对太后不敬,明面上他就是搜查也不敢大张旗鼓的。”

    瞿心灯点了点头,眼下证据一时无法握住,而柳淮大审在即,他这条性命要如何得以保住?

    瞿心灯揉了揉紧皱的眉心,眼神落在了手边的玉佩之上。

    这是明用溪交给他的那一枚。

    *

    是夜,瞿心灯又装扮成药童的模样走了一趟诏狱。

    “心灯姑娘来了?”

    柳淮起身迎她,然而她还和头一日那样站在门口不进来。倒不是嫌弃牢狱之中污秽,实则是因为柳淮这几日修养了一番倒也整洁感觉,身段容貌,是个无二的美人。

    这才是平川一枝花。

    然而瞿心灯不过去,柳淮自会过来。他半跪在瞿心灯身前,目光落在瞿心灯随意缠着布片的手指之上。

    “心灯姑娘受伤了。”

    明翎的手被书策茂手中的匕首划伤,鲜红的血液将他整个手都染得通红,她当时心下没有其他考量,粗瓷的杯子直接被捏碎,瓷片飞一般击中了书策茂的手腕,等回过神来时,她自己的手也别瓷片滑破了。

    这是小伤,甚至在瞿心灯眼中,深不露骨的算不得上,她对于疼痛的忍耐度似乎是要超过寻常之人,不知道算不算得一件好事。

    柳淮苍白的指尖划过伤口,痒。

    这人还轻轻按了一下,伤口泛起一阵痛,瞿心灯不由想到她幼时豢养的一只狸奴。那猫是个怪性子,平日里亲人又粘人,心情好时却尤其喜欢咬人。瞿心灯时常被它咬,伤口有时极深,看过去就是两个血窟窿在止不住往外冒血,连夫人不止一次说要吧这猫扔了。

    但瞿心灯倒是觉得无所谓。

    那时候还小,猫儿咬了她一口,她逮着猫儿,在同样的位置也咬了一口。

    猫儿也觉得无所谓。

    “许大夫说,你不怕疼。”柳淮忽然道。

    “许大夫挺多嘴。”瞿心灯轻嗤。拐个弯过道里的许大夫后脊一凉。

    “不过是比别人耐疼一点。勉强算是一件好事。”

    柳淮楞了一下,摇了摇头,疼痛都是能忍的人担了,苦都是会吃苦的人吃了。

    他自知有些失言,然而有忍不住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