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亡命鸳鸯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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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誓死引爆江湖》 

    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一片了。

    没死。

    要不说祸害遗千年,从那样高的崖壁之上往下跳,瞿心灯竟然没死成。她在恢复意识后艰难扯了扯嘴角,半边身子还泡在水里,三月的山里尚未回暖,崖底的寒潭水冻得人骨头缝里都是凉意。

    她侥幸掉进了一口水潭之中,失去意识之前拼命划拉了几下,游到了岸边,上半身趴到了岸边,这才没被淹死。

    活是活下来了,就是瞿心灯现在的状态好不到哪里去。眼前像是蒙着一层雾气,一时半会视物不清,入目便是一片浓重的暮色。天高地迥,头顶的树影婆娑,再高再远,云间寥落,有星和月。

    今个是月亮倒是亮堂得出奇。瞿心灯看着视线之内黄澄澄的一个小点,想着今日是三月十五之夜,天上此时当是一轮满月。

    她试图爬出这摊冻得人心神都在颤抖的冷水,地上的烁石剐蹭得她皮肉生疼。四下望着有什么能勉强支撑下她的东西——毕竟她现在浑身上下是伤,根本使不上劲儿,内力也乱成一团,在她的经脉里乱撞。

    如百蚁噬心。

    内里的暖和外在的冷造成的巨大反差使得她有些难受,竟是生生呕出一口鲜血来,唇齿之间猩红一片,活像是月下摄人心魂的女妖。

    风声簌簌,女妖闻之侧耳,这风声之中,还有什么别的声音。

    什么人?!

    女妖闻声望去,谁料将头一转,岸边阴影处,竟赫然停着一辆囚车。

    囚车?

    瞿心灯起先没太看清楚,但能感知到那边像是有什么活物,遂拖着伤痛的身体一寸一寸挪了过去,当她爬近才看清,这竟然是一辆押送死囚的囚车。

    囚车里的破草席子里头长着个人,蜷在一角,一身破旧暗淡的残甲。

    形容枯槁,遍体鳞伤,半死不活。

    这看上去竟是比她都要狼狈上几分。

    莫说这时候什么人人要取她的命轻而易举,就看着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瞿心灯随手飞片花儿叶儿,便能轻而易举将他了解了。

    只是什么人?瞿心灯想,一双眼睛直直对上了瞿心灯的目光,短暂对视之后,转而又挪开了视线。

    该怎么去形容那双眼睛。

    借着月辉,她的视线渐渐清明,那人看不出多大的年纪,看不清具体的相貌,他身上脸上遍布着伤痕,几乎奄奄一息,水潭便上极冷,他便紧紧缩在破席之中,眼神低垂着,有些阴鸷,对上瞿心灯的目光,片刻后又别过头去。

    天下没有第二双这样垂死而顽强的眼睛。倒是叫瞿心灯想到了她在平川跑马之时,遇到的奇袭的狼犬。败退之后,瞿心灯的剑抵上狼崽子的咽喉,那眼神,狠厉,凶恶,不甘。

    只是现在平川没了,野马的族群也迁徙去了更北的地方。

    瞿心灯再一次去看时,然而很可惜,她捕捉到的更多的是灰败的绝望。

    也是,这样的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阶下囚的身上。

    瞿心灯四下观察了一番,确定周遭没有其他人之后,朝着这座随意仍在地上的囚笼爬了过去,手指抚摸上冰冷的钢铁,底下用凸起的文字,瞿心灯摸了,一字一字辨认道。

    屏山关大都督府造。

    从屏山关来的罪犯?瞿心灯若有所思,看这人身穿残甲,像是个将军。那一片是苏家的地盘,近些年来好像不太安宁,外敌来犯不算,就是内部也惹出了不少事端。

    从屏山关押解回京的……这是战犯,这是犯了什么样的滔天大罪,身上竟受了这么大的刑。

    “你从……屏山来?”

    瞿心灯靠在牢笼的栏杆外,她摸着身上大大小小的口袋口袋,索性里面还有几颗应急的丸药,有所幸在锦囊耐水,里面的药没有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她抓了一把就咽了下去,一口差点全梗在嗓子眼里,又是半死不活地靠在囚车边上顺气。

    两个人离得很近,瞿心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

    很烫,他的伤口没有被处理,这个时候在发热发热。也怪不得会被扔到这冷死人的地方,真会作践人。

    伤口腐烂而散发的腐败之气,很不好闻腐烂流脓的创面再不救治清理,估计也没几天可活了。瞿心灯瞧瞧嫌弃破席子的一角,果然见这人破烂的衣衫后面数不胜数的鞭伤,淤青。

    “我从平川来。”

    耳边传来一阵嗤笑,一个声音自嘲道。这声音沙哑,听着叫人有些难受。

    平川?

    瞿心灯回头,语气淡淡道:“我在平川待过,不认得你。”

    闻言瞿心灯在平川待过,囚笼中人忽而抬起头来,他看似去有些惊诧,脸上的表情有些疯癫,又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最终化为一阵几乎是从喉咙里头憋出的笑。

    是笑,比哭更恸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