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养伤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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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暗看的并不清晰。

    王林望了望堂屋的方向,朝她比了“嘘”的手势,轻声道:“别在这哭,爹娘若是听见,更要担心的。”

    李慕婉努力隐忍良久,这才乖乖止了声,肩头却还抽抽不停,她便起身想回房里去调整情绪,腿却蹲麻了,张屠推的那一下,腿撞到案几,眼下才觉痛意。

    王林见她不对劲,什么也没说,打横抱起人就进了东厢房,直到李慕婉被放下,她都未反应过来,只觉身子轻飘飘的。

    “什么都别想,眼下要事,是好好养伤,”王林在她屋子巡视一周,“可还有伤药?”

    李慕婉指着妆台木匣,“木雕小像下的匣子里有金创药粉。”

    那小像收到后便一直放在妆台,每日都要擦净,她是容不下半点灰尘落在上边。

    王林给她递过去,李慕婉还以为他要替自己上药,自觉把脸凑过去,王林若有似无轻叹口气。

    李慕婉见他没动,委屈着,声音还有哭腔:“我看不见,阿兄帮我涂么?”

    她往里挪近一些,空出床沿,示意王林坐下,王林没再多想,天色已经暗了,院内起了灯火,东厢房的烛火微晃,脸上那道伤痕,要擦净血块才能上药,王林下手极为轻柔,生怕弄疼她。

    李慕婉半眯着眼,似乎药上过之后忍受着刺痛,王林于心不忍,见今日她那般维护自己和家人,“今日还得多谢你,我爹娘才无碍。”

    李慕婉微抬眸,对上他柔和的目光,浅浅一笑,赤诚道:“你救我性命,我理应护你爹娘。”

    闻言王林有些微愣,一时竟不知说点什么,起初只是出于无奈才收留下她,竹林小院相处这些日子,潜移默化有了羁绊,他指尖转着药罐子,“可还有别的伤?”

    李慕婉思忖着,隐瞒道:“没,没了,阿兄去陪陪王叔和周婶吧,婉儿无碍。”

    王林抓过她手臂微微抬起,宽袖滑落,露出腕骨,手腕上是被张屠捏过的红痕,他掌心握过的手臂似乎触到隐藏起的伤口,李慕婉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王林见状便知她是隐瞒了伤情。

    几乎命令的口吻:“别动。”

    李慕婉下巴抵在膝头上,“只是擦伤,无碍的。”

    “他对你动手了?”王林声音倏然冰冷,眸光凛冽。

    “是争执间不小心撞到树枝划破的,已经不疼了,阿兄,”李慕婉怕他担心,说话时也是笑的,“帮婉儿上药吧。”

    她腕骨纤细,白皙细腻之处晕染红晕,倒叫人心疼得很,手臂的上伤上完药。王林没有多留,嘱咐她早些歇息,自个儿去了院中。

    院里的杂乱都收拾干净了,那些绿植有些被连根拔起,怕是再无生机,落下的枝岔被扫在一旁。李慕婉远远望过窗外,月影之下,一道颀长身影,模模糊糊忙碌在前院,她听着声入睡,白日经历的惊魂,她知道他在那,便也不那么害怕了。

    ***

    早秋薄雾,晨阳柔风,竹林苍黄,卯时王林顶着雾气到村东头挑了水,回的时候见小道两边有不少野花开得不错,正好采了几株回去。睡眼惺忪的李慕婉听得窗外轻微的动静,很快又走远了,还以为是周英素在厨房忙碌。

    她在床榻上滚了半圈,抻完腰才坐起身,秋日风凉,薄衫抵挡不住寒意。她从衣架上抄了件稍厚的外衫,拿了铜镜查看脸上的伤。

    发红之处晕开看着样子还有些严重,这几日她不敢碰水,涂抹了伤药之后才支起窗,正见窗外摆了个花筒,上边插了几枝野菊和彼岸花,红白相间很是好看。

    她伸手把花筒捧进来,腕骨受力后轻微的酸软,花筒是新做的,上边的纹路也是新刻的,昨日张屠几人的打砸,把院里那几个常用的花筒也砸碎了,王林夜里收拾完院子后便刻了几个。

    李慕婉凑近闻了闻,野菊的味道算不上香,王林的身影从鸡圈走出来,手里捧着装鸡食的木瓢,往日这些活都是周英素做的,念及父母昨日受了惊,王林主动揽过家务。

    鸡鸣声荡在小院里,雾气慢慢散开,王林肩头上的衣裳落了晨雾的湿气,就连额前碎发和抹额也打湿了。

    李慕婉朝雾气里喊了一声,声音清甜,似将昨日那场不快驱散,“阿兄,早。”

    王林抬眸不经意望去,李慕婉手里捧着那筒花,眼睛弯成月亮。笑容混在清晨里,清新而明媚,宛如山涧清泉。王林微颔首,回以一句:“醒了。”

    只是那道伤,还是尤为显眼,王林放了木瓢,从木桶里捧了把水净手才缓缓走到她窗台前,目光落在她面颊伤处,“你的伤可有好些了?”

    李慕婉碰了碰面颊,“无妨,已经没那么疼了。                                                ”

    “吃了早饭后,我要去镇子一趟,你要不要去?”王林问。

    “阿兄去做什么?”李慕婉撑着妆台,“不会是要找那张屠算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