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黄泉路上 再有见日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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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前便伙同秦氏计划在恩荣宴上将何翠儿杀害,以此嫁祸给他人,此人先是哄骗何波,要将他家的小女儿何翠儿许给一位显赫人家为妾,大约是又许给何波什么好处,何波便应了。可未曾想到,当何波将何翠儿带到屋中商议此事时,李州便出现一刀杀害了何翠儿!”

    “事后,那李州威胁何波一起搬运何翠儿的尸体至他事先布置好的地方,何波虽利欲熏心一再将女儿出卖给他人,可毕竟是亲生骨肉,见何翠儿被杀自是心疼。但人已死,李州又威胁若不从便将他与秦氏苟且生下的秦富杀掉,何波只好跟随李州一将何翠儿的尸体从自己的房间内搬运至柴房处。”

    “可算他到底还有些良心,见何翠儿的脸上满是鲜血,便为她擦去了!又见李州为嫁祸他人,将何翠儿的衣衫弄得凌乱不整,便胡乱的在她身体上盖了些茅草……也正是此举,留下了破绽!”

    “秦氏与李州狼狈为奸,为嫁祸于他人,可谓是煞费苦心!先是李州在三更之时站在红灯笼下,立于那路中央一刀劈开水缸制造假象。而秦氏更是做戏做足全套,特地将同屋的李氏唤醒,拉着她刻意引导李氏去看那灯下‘红衣鬼’,以图混淆视听。”

    齐衍舟讲罢后,饶是重安帝金戈铁骑戎马半生,听至此处也不免问道:“你所言果真么?”

    齐衍舟在殿下面色凛然道:“物证已齐全了,案犯李州杀害何翠儿的地点也已经找到,正是在何波住所之处,学生与北镇抚司中一名为伍声的锦衣卫一同前去探查,                                                他略用了些法子便将已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凶案之地重又恢复了当夜的样子。”

    重安帝听闻也颇为意外的望向沐晖问道:“朕竟不知北镇抚司中还有这样的好手?待这事过后,景松啊,你可要好好提携他一番才是!”

    沐晖闻声侧过头与齐衍舟对视。

    他只见那身着月牙色衣衫的清隽少年跪在殿上,望向他的一双如漫漫蒙雾横秋水般的双眸,彼此间并不言语,只一个对视便已明白其中蕴含意味。

    沐晖沉声答道:“陛下,伍总旗遭案犯李州伏击已身故了。”

    重安帝闻言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这锦衣卫原是名正七品总旗罢?按从五品的规制赐些银两给他的家人吧。”

    皇帝开口说罢,在座中凡是三品以下武官者皆跪在原地,齐声道:“陛下仁厚——”

    按从五品的规制赠些银两抚慰家人,虽不算多,但总算是活着的人为逝者尽心了。

    如此,李州归案,这案子便算是了结。

    其实这起命案并不算很复杂,只是个中牵扯的人事,相隔的时间太长以至于真相被层层迷雾所掩盖。

    一切都源于多年前那个雨夜何王氏的善举,将那中山狼秦氏引进门中。何王氏一生但行好事,最后却落得个这般结局,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唏嘘。

    而何波是刻薄寡恩之人,想来即便没有秦氏,也会有赵氏、张氏等人将他心中的恶念诱导出来。他原有贤惠的妻子,可爱的女儿,但只因心中的贪念,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再者便是李州,利用自己的那点权势去鱼肉百姓,将他人的性命只看做玩物般随意摆弄,最终也不过是害人终害己。

    还有纪纲。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今却站在那大殿之上如无事发生一般,齐衍舟望着他一身锦衣华服,不由便想到伍声浑身是血替她挡下的那一剑。

    人虽不是纪纲杀的,可谁说他手上没血呢?

    但奈何重安帝话里话外已多番示意齐衍舟不要提起李州背后倚仗之人,虽则人人皆晓那人的名字,可无可奈何的是,纪纲横行北周朝野多年,声势滔天,若是连根拔起怕是会引起朝局动乱。

    齐衍舟正在内心不鸣之时,却见重安帝威严的声音重又在大殿之上响起:“那李州背后之人,你可审问出来了?”

    齐衍舟虽当下有些惊疑重安帝为何突然改变心意,但她很快便望向李州问道:“李州,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已无从抵赖!可你一在京卫所正六品百户,究竟是为何要在三月初五这天陛下亲临都督府时犯下命案并嫁祸给锦衣卫镇抚使大人?你背后究竟倚仗何人?若是说出来,或许还可饶你一命!”

    只见那李州被内监们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因着方才被打已是满面是血,他在地上挣扎着正欲开口,却见此时站在一旁的纪纲忽然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李州。

    他原本张开的嘴,又紧紧闭上。

    还未待齐衍舟在问什么话,却见李州突然咧开满是鲜血的一张嘴狂笑了起来,那笑声愈加疯狂,他大笑着喊道:“我这一条命啊……”

    “齐衍舟,我等着在黄泉下和你相见!”

    话音刚落,便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