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口小甜饼》 

    第9章

    下了一夜大雪。

    第二天依旧没有要停的趋势。

    不少地方都封了路。

    秦子恒于剧组群里发了消息，通知拍摄延期。再过几天便是腊八节，国内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日子。倒并不耽搁大导演借这个由头放假。

    外面雪下这么大，陆珩还是把谢矜接走了。要去的地方，畅通无阻。

    几个黑衣男子撑着伞在酒店大门等候。

    乌璐挽着秦子恒正好进来，一面娇滴滴微嗔：“秦先生，那条裙子可要记得还给我的呀。”

    看来她昨夜也不是全无所获。

    两边擦肩而过。

    秦子恒慢下脚步，有意与陆珩寒暄。

    趁这个当口，乌璐眼风往这边轻飘飘扫过，向谢矜勾起个半讽不讽的笑。

    算是打招呼。

    这提醒了他昨夜那场被停电打断的交锋。

    谢矜心想还有的吵。

    陆珩上车后，只合眼假寐。

    谢矜不言看向车外缠绵雪景，窗上那张冷淡面容下，一路景色正飞速后退。

    两人无话。

    总比两厌来得好。

    昨晚那场失控的不体面，陆珩看来是要轻轻揭过。

    这样就对了。

    在这局，彼此捏好分寸，半真半假，何必过多深究。

    陆珩带谢矜去了一家负有盛名的温泉山庄。

    和去年那个不是同一个。

    谢矜这才恍惚意识到，他和陆珩初见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年。

    都这么久了。

    这家山庄私家性质更强，几乎有一半只对陆珩开放。

    两人并排走在仿古的抄手回廊，偶尔手背碰到一处。

    谢矜慢下步子，正欲拉开距离。

    陆珩微凉的手指抓住了他手腕。

    谢矜就不知道该怎么动了，直到陆珩掌心将他的手彻底拢住。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陆珩床上对他总是体贴细心，下了床则是完全不一的淡漠疏离。

    谢矜适应得很好。

    他巴不得这段关系像夜里拍的照片，永远在暗处不见光，悄无声息瞒住所有人。

    反正是在私家山庄，再没有其他人。

    他和陆珩，除了钱，不就图他这点若即若离的温柔。快二十年来，谢矜一直不由自主眷恋，却又抓不住的存在。

    像是对昨夜不愉快的补偿，这天的陆珩实在温情款款。

    一切循序渐进、熨贴妥当。

    他被抵在落地窗前。如盈盈飞雪般，被狂风吹刮着没有落处。

    何必管那么多呢？

    不如抓紧机会享受温存。

    直到三日后雪停，陆珩终于要回某个海外公司谈业务。他在谢矜身上得尽好处，话里延续几丝纵宠：“送你去学校。”

    临分别，陆珩出声：“乖一点，嗯？”
    陆珩依旧长腿微微交叠靠坐着。

    一副清雅矜贵、疏冷克制。

    也不怕他勒死他。

    --

    谢矜回校为了参加最后几场考试。

    他给宿舍每个人带了很昂贵的进口巧克力。虽说群里会通知不同学科考试的时间地点，但不如他们全天候在宿舍。可能会错漏什么临时变更的消息。

    他一向很会做事。哪怕极少回宿舍，和所有人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

    到宿舍取一趟考试用的东西，谢矜和溪纪安，以及其他几个舍友一道走。

    学校就不像他在外的场所，处处有人打理，只铲出了大部分常走的路。

    雪铲了又落，被学生来来往往踩化后结冰。每条路都显得狭窄不少。

    隔着防滑毯，谢矜每一步都踩在烂雪上。

    这种灰蒙蒙的天色和境地，足够教人不愉快。

    溪纪安风口还舍不得放下手机，不小心刷到校园墙最新投稿。谢矜从辆迈巴赫下来，旁边立着两人撑着黑伞。

    他直呼电视剧照进现实，问谢矜哪能租赁到这样包业务的豪车。

    谢矜语气淡淡：“家里人送的。”

    “什么人？”话不经大脑思考，说出去后溪纪安也觉得自己问得突兀。

    谢矜倒是没什么反应，答案预演过千百遍的熟练：“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