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怪医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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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心机权臣盯上后(重生)》 

    鸡打过三声,空荡的街道逐渐热闹起来,低矮的篱笆围墙缝隙里开出朵小花,负责送新鲜花果的父女顶着露水走过,新婚的小妇人立在院中掸了掸鸳鸯喜被。

    人渐渐多了起来,兴味斋蜜果铺子店小二用抹布擦洗了柜台,迷蒙着眼将投洗的黑水打开门泼去。

    零星水点子溅在沉睡中的小姑娘额头,六儿悠悠转醒,揉了揉眼,从角落里站起来,随便拍了拍土,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通陵县中有一座很漂亮的水桥,因其状似月亮,久而久之人们便称之为水月桥,原来的称呼倒是被渐渐忘却,循着山林清泉的一阵微风,葳蕤杏花倒影水中。

    六儿从桥上踏过,循着一点微末的记忆穿过繁华的街道,渐渐与人群背道而驰,直到不远处出现一间破落的医馆,步伐才慢下来。

    六儿之前经常被王婆子她们追赶,一日有大半日躲在外面都是常事,却也因此胡乱认得许多地方,自然也认识了不少走街串巷的稚童。

    从一个脸方方的,有小虎牙的小孩口中得知,有个姓李的杏林大夫,虽相貌有“恶”,但医术极好。

    北朝出仕从商行医与人打交道,皆要形貌端方,可这位李大夫却是天生肩膀歪斜,药堂门可罗雀不说,更是受人非议颇深,连门前匾额也时常被人毁坏,时人觉得店铺设在此处晦气,渐渐连这一片也了无人烟。

    却正和姜回的意。

    李氏医馆。

    六儿看见堪堪悬在门上方的牌匾,再加上里面传出的隐隐药香,便知,就是此处了。

    六儿吐出一口气,微微放松上前扣了门:“李大夫。”

    六儿连着唤了几次,却无人应声,不由疑惑的推开门,试探的走了进去。

    登时满屋烟雾缭绕,呛人的苦味无孔无入,六儿咳嗽两声,小手挥了挥,不由得退后了一步。

    还不待再开口,就听见一道冷冷的呵斥。

    “去去去,出去。”

    “想看病自去找仁善堂,概不远送!”

    六儿顺着声音寻去,烟雾的最中心赫然蹲着位约莫四十逾岁的中年人,鬓发束以金簪,额前两缕垂下来,行走举止颇具风流。

    “嘿,你这大夫,哪有往外赶人的?我偏要找你!”

    “没看见我在熬药吗?”李桂手不耐烦的挥手让她离开。

    “那我站在这等。”六儿倔强道。

    “不行。”

    “不行?”六儿瞪大眼。

    “当然不行,熬药讲究意境懂不懂?你站在那影响我心情。”李桂手理直气壮驳斥,不耐的再度赶人。

    “走走走,别在我跟前碍眼。”

    六儿杵在原地没有动,心里有些发急,她预想了这间医馆冷僻破旧,却没想到这个大夫也是个怪人,明明开着医馆,却拒不愿意接纳他人上门求医。

    “病人上门求医,你身为大夫,却拒之门外,这是何道理?”

    两人争执间,铫子里药水已经沸腾,咕噜咕噜滚过六次,盖子被热气顶的偏移。

    李桂手连忙折返,不顾滚烫,直接拎下挑子放在地上,手被灼的通红,却只顾着他眼前的药材,观察了一番颜色,确认没有错了时候,这才停直腰松了口气。

    转而气的跳脚,手指着六儿暴躁道:“你这丫头,难不成瞧不见我这医馆里头除了我半个人都没有吗?”

    “我天生身体有疾,没人愿意来我这里,你去别家吧!莫要误了我正事。”

    六儿被推着往外走,急得额头冒汗,若是能去别处,她还不稀的在这纠缠!可公主说了,其余处不行,她虽然也不知道怎么不行,但公主说的肯定是对的。

    一只脚落在门槛外,六儿忽的灵光一闪,想起她告诉公主李桂手的医馆寻常人都避之不及时公主说的话,此刻原样照搬了出来。

    “若处倒悬之危,连保全性命尚且千难万难,又怎会在意区区表象?更何况,医者救人,病者投医,只有以医术论高低,断没有先看皮相之理。”

    灿灿烂烂的枇杷叶,冉新绿枝,穰穰满树,可十米之外的枇杷树却凋零枯残,干瘪的枝条断出一枝,了无生机。

    山上的泉水仍旧染发着寒气,烟波苍茫,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小风尖溜溜的把雾气吹散,丝丝缕缕的冷意顺着罅隙爬进内室。

    重重晦暗掩映下,骤见女子说这话时古井无波的侧颜。

    李桂手左右看了一眼,走过去揪了一撮药农送过来的凤尾菊,正准备用杵捣碎随便敷上,就听到这番话,不由一愣,喃喃自语道:只以医术,论高低么?

    李桂手安静站着,眼前浮现少时拜师所受的冷眼嗤笑,同门师兄的刁难冷遇,开医馆时一张张暗含埋怨的面孔,半晌,停留在一张稚嫩却倔强的脸,紧紧握着拳跪在灰袍老者的跟前苦苦祈求收他为徒。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