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月洒佛台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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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心玷玉》 

    栏槛阶梯上毛茸茸脑袋闻声,兀自一下诧异抬头,染雪的白狸斗篷晃了晃,风趁机往里灌刹时竟有些头晕吃痛,陆柔汐脚步静驻,浑身动弹不得只知道里面是个含泪哭腔的男子。

    长松一口气,起掌缓缓顺心安抚自己,幸好是个能开口讲话的凡胎真身。

    适才提灯绕过大石桩,侧边空荡荡大殿内被夜风撬松旧木,发出“吱吱嘎嘎”声响,随即又传来一道恍若隔世的泣涕,不禁手指尖抠着灯把儿,牙关也不住得切切矬矬打抖,寂夜无明陡冒出幽冥之语,当即吓得她以为自己下入了地府。

    待那人开口说话后她才将被消离的三魂六魄缩回去,而里面却没有声响了。

    那质问像根刺向她扎来,直直冲进头颅引发晕眩头疼。

    需得离开了。

    再不走来不及,自己亦脱不了身。

    临走时陆红雨还睡着,九年未见,她不想第一面就让堂姊为自己担上性命之攸。

    从天而降解救她的大姐姐,一如旱地甘霖浇散她体内不断灼烧的热毒。

    她是刚刚回到她身边的亲人呐。

    轻轻阖上眼,思略中闪过陆红雨的面容,她一字一句告诉了陆柔汐,她的所见,所闻,进宫目的。

    一时间,她记得自己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去这些事实,陆红雨替她点燃了迷迭香。

    晕睡过去再至苏醒,心亮堂不少,照着扒灰铜镜,彩雀水墨的袖口一晃而过,镜中美人少了额间的金色妖娆花钿,清冷出尘。

    手中的灯笼忽明忽暗,扑闪一瞬,陆柔汐甫才转身要遁入附近的荆棘之中。

    “站住,你要跑去哪?”

    冰冷的声音和着门开进入耳际,她顿住步子,神色一僵不敢作声。

    心跳咚咚不均搅乱了原本安分的呼吸节律,只听得身后步子挪动得飞快,那人三两步似乎已经挨她很近。

    斗篷人就这么背着面儿,她想跑,但明知跑不掉,像只精致布偶一动不动,情愿立着吹冷风。

    齐穆泽贴向她的后背。

    直喇喇凑近过去。

    任由那具身体散发出的燥热润透自己的气息,眼前的小娘子有些紧张出汗。

    他想夺过她手中的纸灯笼怼在她脸上瞧瞧究竟是何缘由。她的睫毛长长的,正覆眼心虚扑闪。究竟是偷看,或是偷听?

    冬天的定都若没下雪便要散云晴霁,两人身上不偏不倚承受一抹月影,穿过掉光树叶的枯树映在陆柔汐侧脸上。

    连细小的绒毛都在发光。

    “你是何人?怎么敢对先太后的灵牌造次?”

    陆柔汐身上紧张,音色却没有变化,感受到一个陌生男人来到背后,当下不可轻举妄动。

    丝带一样柔顺舒服的声音滑进齐穆泽耳朵,好听得舒眉安心,轻缓温良而无矫作。

    背后的人替陆柔汐挡掉些夜风,良久,似乎也没那么哆嗦。

    渐渐能嗅到他呼吸气息夹杂紫檀沉香,香气朝前攀沿萦绕像索子一样圈住了陆柔汐整个人。

    齐穆泽覆有面具脸上挂着霜雾,不满这人打搅自己,忽然又跳出个主意抹挑出唇笑贴近她的耳边,故意学着她的调子轻言,

    “你先答我问题,我再回复你。”

    顿出半晌,续道:“把手张开。”

    他的声音虚虚实实年轻跳跃,近听上去稚嫩得倒比秦不豫的年岁相差无几,心猜是个弟弟,陆柔汐低头看了看脚下两人的影子,一长一短,短的横截少了一半。

    挨得极近,那道颀长影子像怪物要吞并了她。

    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弟弟。

    “你,你能不能先离我远些?”

    这里虽无人踏足,但她能从狗洞进来难保旁人不能。

    一边说着还是畏畏缩缩把手往上抬,手心一露出来上面便多了一把柳叶形匕首。

    小短刀从他的手里去到她的掌心还酿着肉肤的余热,陡然多出沉甸甸重量压手,垂眼此物何等的名贵精巧,刀柄布满刺眼明珠宝石,剑刃长度支出她的掌缘一半,没有鞘壳仅有青玉柄和错金银青铜刀身。

    心帘倏尔被兽爪挠上一痕,暗惊:

    他何时拔的刀?怕是在开门之前就已经开鞘动了杀念!

    ——他是拎着刀走近台阶的

    这厢即刻得出结论,陆柔汐侧目就要转身看清这个凶徒,将才稍挪出半步有了接下来的趋势,正好迎来一只人皮“鹰爪”,分毫不差落在喉咙——生生被恶人掐住了喉管。

    救命一词,喊不出口!

    惊吓连连,陆柔汐被逼得从鼻腔倒抽大股寒气。

    透骨凉瞬间周转全身,那只手冰沁得像是甫在腊月雪水浆洗泡出来。

    耳畔响起戏谑玩笑,调侃论及她的生死,

    “你要是转过来,我现在就,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