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薄冰锐戟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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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的目光闪动惊讶,似乎将陆柔汐方才的字词全部吸进了心魂。

    自那颗泪出现,容月明显涕零加剧。

    蓦地,眼前一道红影上来,抱住陆柔汐将她搂紧,两人贴着,容月的腹腔不断有气流进出,整个人颤颤巍巍,抽噎发作一番后,将她一点点放开。

    小厮们将璎珞置于笼轿中抬走,范姑也进来招呼宝簪离开。

    堂内静默。

    陆柔汐用拇指为容月擦擦泪水,心如刀割般巨痛,眯起眼来,那黏糊糊的不适感让她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在尽力,让世间最像她亲娘的人不那么难过;她想,如果可以,她愿意接过她的担子,让容月休息。

    容月扫去思境里的萧条晦朔,眼前的女儿刚刚及笄,将该是懵懂的年纪,却迸发出玲珑玉剔心思,如此也好,在如今的血色华暮里,她能懂得保全自个儿。

    容月有了宽慰,面色好看些。

    今日陆柔汐及笄,便是朝堂上陆家门第,生死存亡之时。

    陆渊一心只想如何让大虞多有喘息的年月,黑水覆来,虎狼环伺,他们已是来不及解释。

    容月再也刹不住心中的悲凉苦楚,一鼎千斤重的铜钟铸在她的心堂,被女儿轰鸣敲响后,张大嘴痛哭出来。

    ————————“浅儿!”

    她抚上陆柔汐的脸庞,慢慢摇头,一字一句告诉她:“不要恨你父亲,不要恨陆家,生不逢时。”

    “我们都!生…不逢时。”

    “你父亲遭人记恨,陆家恐不能独善,半年前我们寄回去的家书,如今,仍无你二伯府中一丝回音,你父亲为这事儿,半个月来人影渐瘦,已两三日未阖眼了…”

    容月的语态同往日一样从容淡然,哽咽柔腔底下的话,给陆柔汐罩上一头雾水。

    想起陆渊今日的怒火,刚过不惑之年,两鬓却又添增股股华发。

    朝堂,记恨。

    父亲清流爱国,分明是党派之争。

    旬阳老家的陆斌一家恐已逢不测,否则怎会连消息都到不了相府……

    陆柔汐心头被一棒猛的锤来,呆呆看着,面前垂头流涕的熟悉面孔。

    外面响起宫中小黄门的催促。

    传到陆柔汐耳边倒是化成了昨夜恶魇中那句话。

    虞国,大厦……

    陆柔汐将容月扶着坐下,不由快步至外传话,决然道:

    “从今日起,你们不再是我陆府的仆从,院公已被母亲辞退,陆府剩下人,及笄宴席后皆可从府库领了遣散费,大家尽早离开。”

    宝簪跪地,双眼通红,疑惑道:“姑娘,奴婢们伴着姑娘长大,为何突然间……璎珞姐姐是如此,宝簪也要被赶走吗?!”

    “璎珞与你照顾浅儿多年,璎珞重伤,你要替璎珞也操操心。”

    容月掀起门帘,冒头出来劝她:“我们进宫……福祸不知,你可当真愿意陪浅儿去?”

    宝簪啄米点头,跪着上前来抓陆柔汐的衣袖。

    不想,却被她一把扯开。

    陆柔汐面色泛白,手心岑岑冷汗,坚持道:“范姑,你将她带去,同琥珀一道离开。”

    又蹲下,攥住宝簪双肩嘱咐道:“假若,璎珞挺不住这关,你替我好生送她……”

    “咚,咚,咚。”

    众目睽睽,                                                陆柔汐竟跪下朝着内院的人磕头,望着那些随陆家迁来定都的家丁,起来时她已经无法再压抑哭腔。

    “旬阳令县陆氏一族…长女陆玉浅,替陆家谢过各位多年的辛劳!”

    四下无人问津缘由,皆凄怆,清丽余音绕爿,风吹铜铃乍响起,碎雪如絮,纷然铺白枝头腥梅。

    ————

    虞皇宫围界的椽檐下已生出长而薄的冰凌,刀刀锋锐宛如利器,被光影穿透寒气重重。

    “陆姑娘,定金门已至。”

    宦官们素日将嗓子练习得洪亮,站在窗棂边唤之,陆柔汐休憩良久,堪堪苏醒过来。

    车厢里烘匀了御调梨花白,香暖宜人,陆柔汐撑着臂肘靠在软榻,斗篷搁置,上身一条微蓬的粉白绡纱裙,着急赴旨,只让宝簪用淡蓝绸带为她简易束发。

    手背翻覆掀开帘子,马车外面齐溜溜立着数十个宫婢监官,手里拿着暖炉,雪簦,宫扇彩旌等各色物件。

    “母亲当心,”陆柔汐被一群人簇拥,立在容月青辂的门帘旁,将手炉递上去。

    陆柔汐攀挽上容月小臂,容月轻拍她的手背,两人一并朝前走去。

    陆柔汐抬头时,顶上定金门的微耸阁楼,悬挂了硕大的乌木宽匾,上面刻着————————

    “天应楼”三枚鎏金大字,笔力受过风雨侵蚀后略微模糊。

    卫大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