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神医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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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宦戮》 

    “拿张甘州城的地图来,鲁大人、这组报案的更夫和值班的五个衙役留下。”涔沅终于从州府那把极其舒服的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原本他还以为这些尖嘴滑舌的须得审讯,才能得到些此案为纵火而并非意外的人证。

    谁知这不就简简单单问出来了,人多口杂,幕后之人哪怕交代得再好,总还是会在细节上有对不住的地方。

    羊皮卷地图很快拿来,桑姝丹自觉地秉烛照亮涔沅指点在地图上州府的手指,而她另一只受伤的手掌还下意识小心翼翼地用手护着融化了的烛泪,怕蜡烛滴在羊皮卷上。

    刚举起蜡烛,随着火焰的跳动,一滴红烛蜡油便很快滴在她手心,烫得很,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下身子,烛台却还举得稳稳的。

    本欲开口问话的涔沅余光瞥见这一幕,手指顿了顿,随即转身,好似不经意地吩咐刺史大人:“你拿着烛台。”

    涔沅竟让他一个朝廷五品命官做这种下人该做的事儿,可想到那些死在他手下的无数臣子,鲁喆只好敢怒不敢言地接过,没想到下一句话更要把人气炸。

    “你来讲。”涔沅边吩咐,边自然地当着众人的面拉过女人的手,拿手帕把那滴刚凝固的烛油抹了下来。

    “……是。”要说桑姝丹在涔沅这里学到了些啥,那就是他不喜欢看她犯怂,若是涔沅在前面飞扬跋扈,那他更想看到她在身后狐假虎威。

    “这奴婢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让老子我服侍。”鲁喆差点儿没压住脸色,在心里骂了涔沅八百辈祖宗才勉强没有挂脸。

    吊着一只胳膊的女人左手指向地图上城中心坊市的州府衙门,又找到了州府衙门通往慈幼局最近的大路,大约有五里地。

    “慈幼局的更夫,你二人说你们是在巳时末发现慈幼局的大火?”桑姝丹又将口供确认一下,二人点头。

    “那么从巳时末发现火灾,你们步行了五里地来州府衙门求救,是吗?若是没有异议,我就继续讲了,不反驳就是默认。步行五里地大约需要四分之一的时辰,也就是过了巳午交接后又四分之一的时辰,你们赶到了州府衙门,然后遇见了州府衙门口的更夫,对吧。”其实这是个非常容易看出矛盾的地方,可人一多,就容易听着乱。

    一言不发地涔沅站着听她讲,从上次刑讯开始,他才看出来,她一点儿也不胆小,又或许是身边无人后,她便有些放飞天性了。

    “更夫一夜总共五更要打,也就是五个时辰,一对更夫管辖大约五条街的地盘,二里地,那么一般就是一个时辰之后从出发点再循环一圈,那么矛盾出现了,州府衙门门口的更夫在三更天应该就是刚巡逻到了州府衙门门口,那么当四分之一时辰后,慈幼局的更夫赶来刺史衙门报火灾,又怎么会在州府衙门门口遇见这片街坊的更夫一起进州府衙门报案?到底是说错了,还是事先的口供串错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她一番推理一气呵成,简洁阐明矛盾之处,虽这不算多难发现,但和涔沅所思全然一致还是令涔沅略感欣慰。

    “州府衙门前更夫相遇的蹊跷为其一,且本督手下走访周边居民,都说是三更天又过了四分之一便有官兵去慈幼局救火,州府衙门向容府通禀借兵难道不需要时间么?还是官兵早已经在慈幼局周边有所布局?”涔沅语气平稳,可每句话犹如重球砸地,震得在场十几个人都说不出来话。

    正在鲁喆面色惨白,以为涔沅下一句话就要问:“尔等和容悦梁密谋了些什么?若不从实招来,本督即刻就命人取了你们项上人头。”之时。

    眼神一个一个打量了在场之人,涔沅却没有再打破砂锅问到底:“此话传下去,若是有人想私下里同本督说些什么,赏金百两,且既往不咎。”

    越是大的阴谋因为参与的人多,所以更容易败露,所以虽然史书兵法上整日这计那计的,最能获利的办法当然还是靠人数众多暴力掠夺,这种案子查起来全然不难,利诱比威逼省事儿。

    呦,怎么转性子了,桑姝丹有些惊异地看了涔沅一眼,随即明白了他的想法。

    “不早了,先歇息吧各位。”随后,涔沅连人都没有扣下,困,他实则困得脚步都有些悬浮。

    满打满算睡了两个时辰,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四周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如轻纱般笼罩着大地。

    一行车马却早早出了甘州城门,涔沅和桑姝丹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地奔赴埋葬着慈幼局案子全部尸体的乱葬岗。

    刚下车,边看到宁羽夏身姿挺拔,铠甲闪烁着冷峻的光芒,她目光坚定地带着两百人关州府兵,在甘州的地盘上行事,仿佛在向其余世家宣告着宁家的抉择。宁家此举,无疑是在山岚十三州的风云中投下了一颗巨石,宁家与其他将军们决裂的姿态不必再多说。

    容都护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从半夜宁羽夏宁家府兵的铁骑踏入关州地界,容悦梁便派出了一个营的士兵将其包围,却没想到宁羽夏从怀中掏出了一卷圣旨,上书宁府府兵暂归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