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罚站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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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御前伺候了那么久的人,大兴宫里做得最好的奴才,嘶,就是这手法,将她捏的有些痛,若是这双手能给她捶捶腿捏捏足底便好了,力道好得很。

    “呵,我看对付你,心细没用,得心狠。”涔沅冷笑一声,擦干女人的手,将那毛巾扔进已洗脏了的水盆中。

    “奴错了,不该轻举妄动。”她因困极,果断认了错,他不会要罚她在这儿站一整晚吧,那她这双腿还要不要了。

    “一柱香,好好站着,我批完公文,你再去睡,今晚你就宿在夕部的女舍里,年假期间,那边院子许多房都空着。”涔沅冷冷下了判词,转身踱步到远处那张太师椅后,不忘补上一句:“以后若再有此等事是发生,我会令你扎马步站一整夜。”

    “嗯?”她还没开口说她决定留在涔沅身边,涔沅却像早已知道了这件事一般,谈到了“以后”:“可公公,奴姐姐的遗物。”

    “覃棠好好保管着呢。”涔沅瞧了跟过来的女人一眼,又看了看砚台。

    “是。”会意,桑姝丹拿起松烟墨的墨锭,瘪着嘴,一脸阴沉地开始研墨,好生动的一张小脸,涔沅看她很是不悦的样子,气性便消了大半。

    “此次审讯虽有结果,但证据不足,局势依旧不甚明朗。一是查不出太后是否真                                                有什么幕后势力撑腰,二是陛下与太后若要争执一番,宫中恐生变故。”涔沅边在文本上,批批画画,批的这些应该都玄冥司内的日报,仅仅一日,便有三十多折,可见他是亲躬了许多事务,好认真,桑姝丹想这些想得入迷,她是真的佩服涔沅做事的毅力和狠劲儿。

    “确然,怕是扯不到摄政王身上,不过看他今日脸色,想必就是他了,垂帘听政一事既可离间太后和公公,又可令陛下与公公的君臣情谊生出间隙,可谓是一举两得,渔翁得利。”说着,涔沅抬头看她间,她忽然两行垂泪,正好一滴泪珠滴到砚台里,男人表情微怔,一霎还没想明白。

    “奴困出来的眼泪刚好给公公研墨来批公文,公公可否消气?”桑姝丹在涔沅面前才不会错过卖惨的时刻。

    “在讽刺我?”涔沅很快反唇相讥。

    “奴不敢”桑姝丹干巴巴地吐出三字。

    “哼,好了,歇息去吧。”站了多半柱香,涔沅还是让她先走了。

    大兴宫后宫,慈宁宫。

    “你也出去。”张淼公公刚亲手为太后斟上酒,便得了陛下的吩咐。

    陛下面色如常,并非一副要来兴师问罪太后的模样,可越这样,张淼心中越是不安,更何况……

    无论历经了多少世态炎凉,定过多少人的生死,又被多少人爱过恨过,陛下她……终才刚刚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国事繁重,她虽嘴上抱怨着,可每日照旧兢兢业业地一件件做着。

    但亲人间的情谊,讲究的却是要有个“缘”字的,太后娘娘向来偏爱追逐男人给的荣光,先帝也好,陛下早逝的亲兄长也好,太后娘娘都会毫无罅隙地与之亲近,不像面对这“一夜巨变”的小女儿,她在讨好陛下和挣脱陛下之间徘徊,二人间从未有过陛下想要的那种亲近。

    可见陛下神色坚决,顿了下,张公公轻轻皱眉应了“是。”

    夜凝重如墨,殿中空余陛下与太后二人,在两边榻上相对而坐,太后解了满头珠钗,身着深灰素雅的锦衣,一言不辩,自然地摆出一副待罪模样,面上却无一丝愧疚之意,陛下淡淡瞧了她一眼。

    “……”这固执的样子,不愧是她生身母亲,还真是像她。

    两指拈起青玉酒盅,陛下将其递给太后。

    许是这桌上只有这杯酒,陛下又一言不发,太后看向这在烛光下酒液晃荡的玉杯,她深吸了口气,接酒盅的手指忽地微微发颤起来,太后深深地看向她这位她从未读懂过的女儿,企图从她眼中得到一丝缓和的暗示。

    可洛玉明看向她的眼神那样冷淡,就像她手中捏着的——是杯毒酒。

    “啪嗒”一声,在太后接过那酒盅的瞬间,陛下胳膊往外一伸,移了酒盅,毫不犹豫地松手,让它径直落在地上。

    女人被吓了一跳,哑着嗓子唤了她句“陛下。”

    “朕想了想,饮鸩而死未免缺了些排场。”少年女帝笑了下,却在抬眸的瞬间,杀气四溢。

    “这酒!”华良月看着地上的碎片,这才明白过来。

    这竟真的是杯毒酒!太后娘娘倏地从榻上站起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