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劲儿。

    不过关于“听错”这回事儿，给他提前打个预防针也不错。

    沈榆点点头，张口就来：“你会听错大概是因为耳朵有点小问题，不过我们这里民间有个土方子，一般人我不跟他说……这个土方子就是……”

    池暮专注地看着她的脸，等她继续编。

    飞扬的眉眼，含笑的眸，一口亮着的大白牙齿，在他的目光下都逐渐变得不自在了起来。

    沈榆弱弱地补充完了自己的话：“土方子就是……少听点墙角多积点德……”

    是在内涵池暮上次听她和沈青辞的墙角。

    池暮讽笑一声，趁机抬手，隔着桌子一个脑崩儿弹了过去，一点都不带收敛力道，“一般人我也不会动手，让我动手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沈榆揉着额头，想弹回去又够不着，“给你的书好好看了吗？不要动手动脚。”

    “这是惩罚，你也不要对我动手动脚，不要太靠近我。”

    池暮的脸色冷了冷。

    沈榆有些不明所以。

    “沈榆，我会被影响。”

    *

    下了一场雨后，再看太阳总有些亲切。

    沈榆从穆医生的私人诊所走出来时，碧空如洗，蔚蓝晴朗，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惊恐障碍的症状已经轻缓了不少，看来你已经好多了……药物干涉可以停止，但根据你自己的描述，你的头痛基本可以排除是由惊恐症引起的，不一定是心理因素……我建议你去医院里做个全面的检查。”

    头痛其实是老毛病了，在池暮出现以后的这段时间里有所加重，再加之最近复习任务重，费脑袋，沈榆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

    所幸她的焦虑症的确是缓解了不少。

    沈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地。

    可前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榆。我来接你。”

    复查。

    沈榆想到了他昨晚发来的消息。

    沈青辞含笑站在原地，万年不变的深色西装换了个浅棕色，衬得面前的人更显温柔稳重，张开手臂，似乎再等着她像上次一样扑进来，嗔怒她一句没大没小。

    可是沈榆只是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暗了下去，走上前去的脚步沉重，就好像面对现在的他需要别的勇气加持。

    与上一次见面，又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榆的声音勉强维持着从前的平和，却还是禁不住有些颤动。

    这里是私人心理诊所，她放了沈青辞的鸽子，扯了个谎躲过复查，他又是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她以为的秘密，在他面前，会不会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

    “因为担心你的身体。”沈青辞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以为阿榆在质问我的那晚就知道了这些。”

    她的行踪，她的一切都在监控之中。

    沈榆突然感觉头顶那只轻抚的手似乎有千斤重，压得她直不起头来，似乎只能就着这般依偎依赖的姿势扑进他的怀里汲取养分，才有喘气的时机。

    沈榆没再装什么乖乖女，沈青辞自然也没再装什么温柔好哥哥，隐藏着话语里的试探问道：“阿榆最近和你的小男友交往的如何了？”

    随即欲盖弥彰地补充上一句：“上次和他见面不太愉快，哥哥还没来得及找个机会跟你道歉。”

    小男友？池暮吗？

    沈榆表情跟吞了苍蝇一样难看，解释：“只是一个朋友借住，不久之后就会离开，你不是在监控里看见过了吗？我们这是情侣的相处模式吗？”

    沈青辞似乎不太习惯她这咄咄逼人地对话方式，动了动唇却不知如何回应。

    沈榆知道两人早就见过面了。所以沈青辞对池暮的出现一点也不陌生。

    于是沈榆温馨提示：“哥，你离他远点。”

    巧了，骆衿暮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沈青辞的心脏一紧，眸色变幻莫测，率先转过身去，提醒沈榆：“阿榆，该走了。”

    “小姐，请。”郑尧打开车门，又对着跟在沈榆后方的沈青辞递过了车钥匙，“老板，我就先回公司了。”

    “嗯。”

    沈榆望着郑尧站在路边打车的背影蹙起了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沈青辞的预约安排下，沈榆的检查一路畅通无阻，并没有耗费什么时间，沈榆也还算配合。

    那场大火曾经让她短暂失明失声，嗓子受的伤比较严重，养好了之后又检查出什么肺部感染，随后因为肺部异物做了手术，基本痊愈。

    沈榆不懂这手术是大是小，病情严重与否，只是按照沈青辞的安排一年来复查一次，每次这个时候，不管有多重要的事情，他都会推掉来陪她。

    沈榆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