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天琅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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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门第一话事人》 

    眼前至亮的光经久散去。

    有那么一刻,卫兰歇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双手的存在,手臂因过度用力而暴突青筋,他却不敢卸一点力,生怕稍一松手,掌心里的人便会随风飘零逝去。

    足下终于踩到实处。

    风过郊野发出微弱的呜咽,卫兰歇用力瞪大双眼,他看见宣星冶就在他身畔,神情仍是懒散而迷茫的。

    “宣星冶!!”卫兰歇急不可耐道:“你没事吧!!”

    他嗓音里沙哑和颤抖掩饰不住。

    男人的眸光动了动。

    风吹拂他如云的长发,将他眼尾的一抹艳色拉长,犹如魅灵。

    最终,他浅淡的目光停留在了他们牵连的手臂上。

    “我在家中小憩,睡得好好地,无端到了此处。”他淡定的说着,语调中有一抹平静的疯感:“嗯,怎么算是没事呢?”

    卫兰歇:“......”

    卫兰歇一阵腿软,差点给他跪下。

    “我错了,是我对不住你,宣星冶。”他哭丧着脸说:“我不该一意孤行,把罗吒招来的,连累你了,呜呜......”

    他鼻尖红红,眼角也红红,那颗楚楚可怜的泪痣也被染上鲜活,像只被人抓去洗了的小狗。

    宣星冶被他嚎懵了,低眸看着自己被晃来晃去的手臂,条件反射的就想翻白眼,末了还是生生忍住了。

    “真受不了你。”他低声嫌弃道。

    “其实也不能全怪我。”卫兰歇吸了吸鼻子分辩:“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会中罗吒的招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厉害?”宣星冶古怪道。

    “你之前动用那些丝线,将我制的死死的!我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说了是因为你弱,我捆只鸡也是那个效果。”

    “......让尘和辞盈也很厉害啊?”

    “他们厉害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不是你的左右护法吗?”

    “你又在臆想什么?”

    “难道不是?”

    “不是。”

    “那他们为什么跟着你?”

    “小厮和婢女不跟随主家跟谁?”

    “让尘的枪使的出神入化,辞盈还会飞!你说他们只是小厮和婢女??”卫兰歇难以置信。

    “我怎么不知道他们能打的能打,会飞的会飞?”宣星冶说。

    “你不是说他们是香替?”

    “香替也分三六九等,他们只是最普通的香替。”宣星冶说:“不过你不一样,你比他们稍微高档一些,你会胡思乱想,还会造谣。”

    卫兰歇:“......”

    卫兰歇的世界观坍塌了。

    “我不信!”他沉浸在莫大的震惊中不能自拔。

    宣星冶倏地轻轻咳嗽了一声,眉头轻蹙,他举手按住了胸口,脸色发白。

    “你怎么了?”卫兰歇见状骇了一跳,关切道:“是胸口的伤又痛了吗?”

    宣星冶扶住一旁的树干,弱不禁风的模样让卫兰歇又开始怀疑人生。

    他被迫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复盘。

    黑土尸沼,乌衣峰......

    撇开让尘与辞盈不谈,宣星冶除了在他闯进宣宅初始表现出一过性的攻击性以外,其余时刻都慵懒金贵,捞池子要喊辞盈,扫地搬物要喊让尘,端着个烟杆能小半个时辰不带挪位置的,还能说睡就睡,活像只猫。

    而在主屋里动手那会儿,自己被白宿的符力消磨,本就力竭,被轻易制住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香替之术......

    卫兰歇的嘴角抽了抽。

    承认宣星冶对香替之术的说法就相当于他卫兰歇自己开除了自己的人格。

    是疯话,一定是。

    想想也正常,在灰境关了这些年不与外人沟通,随随便便发个小疯何尝不是一种消遣?

    按照十三幺的话来说,宣家上下从活人到尸体拼不出一件正常的,没准儿这宣家二少爷夜深无人孤寂时还会跟桌椅板凳对话呢。

    小疯怡情,疯话怎可当真呢?

    自己大概真的是臆想太多,先入为主了。

    卫兰歇深吸气。

    换个角度来考量,宣星冶手无寸铁,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在内卷成性的瑶执,茕茕一人要守住一个孤岛一样的乌衣峰,何其艰难?这些年,乌衣峰靠远扬的恶名与世隔绝,避让争斗,似乎也成就了一种独特的自我保护机制。

    这份安然现如今却生生被自己打破——

    卫兰歇又在心里下跪了。

    “对不起,宣星冶,你心里有气就打我一顿好了。”

    “打你是能掉黄金还是掉灵石?”宣星冶默了片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