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真相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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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吩咐。”

    *

    借随安的口,卫知颐还得到消息,衙役已将凶手缉拿,正是那位弹月琴的戏子。

    至于证据,县衙的人拿着帕子满城搜寻,最终还是在稀音楼静鹂手中对上了剩下的手帕,然而静鹂未辩一句,当场承认班主和秋娘皆为她所害。

    秋娘便罢了,班主是她看着死的,静鹂如何害得?且不说南阈奇毒,就是那袖箭也非随意可获。

    奈何堂中事务撂不开,卫知颐批完大半堂簿,赶在申时前跨进县衙大门,直接说明来意:“知县大人可否让我与静鹂姑娘见一面?”

    知县想起前几日顾承琝来保人的情形,踌躇一阵,说道:“本是不合法规的,堂主若执意要见,本官许一刻钟给您,再多就不行了。”

    卫知颐清楚他看的是顾承琝的面子,但此时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弄明白静鹂顶罪的缘故。

    “你们屈打成招?”一袭素衣浸出血痕,头发蓬乱,卫知颐质问看守的衙役。

    “您可别这么说,她自己在稀音楼认的,与我们何干?”知县让打他就打了,十五个板子也不致死。

    铁牢中的人却格外平静,仿佛铁栏外的争执与自己无关。

    卫知颐蹲下来,与静鹂平视。

    “都是我杀的。”苍白的唇微动,神色决绝,“这对狗男女通奸,毁我器乐,盗我唱词,几年来对我处处打压,我就是恨他们,杀了又如何!”

    “怎么杀的?”

    “状纸怎么写,我就怎么杀。”静鹂面色冷漠,“听闻前阵子堂主也进来过,眼下你的罪名可尽数脱了吧。”

    “堂主这等有钱有势之辈,倒有闲心管恶人的死活。”看向她的眼睛透着讥讽。

    随后双唇紧闭,一句话也不肯                                                多说,没有半分前日的拘谨,啜泣仿佛只是为了掩盖自身的罪行。

    一个小心腼腆的姑娘怎么会在一日之内性情大变,其中必有蹊跷。

    “我脱不脱罪的与你何干?”卫知颐缓缓站起,换了居高临下的神气:“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今天我这种人就是要耍一回财势在手的威风。”

    静鹂陡然睁眼,听到卫知颐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县衙没给出更确凿的证据以前,你都不会死,给我好好待在这里等着真相大白。”

    真相吗?

    她侧伏在地,朝来人去时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

    *

    外街华灯初上,卫知颐坐在稀音楼,眼睛却不自觉瞟到秋娘的房间。

    玉烟陵似乎没受影响,每日大戏该开场还开场,赚得盆满钵满。

    为少去麻烦,她换了一身暗色衣裳,褪下人皮面具才来听戏的,故而玉烟陵经她面前两回都没认出来。

    台上唱的是群戏,有兴致盎然者,自然有意兴阑珊的人:“照花林呢?昨日不还唱着呐,秋娘今儿个怎么回事,本公子一手的赏头都没处丢。”邻座的男子一通埋怨。

    卫知颐身躯一震,秋娘不是……这公子哥的意思是这些天她都有唱不成?

    玉烟陵此刻在戏台正唱着,满堂喝彩,她是戏楼老板,此事岂有不知的道理。诈尸充其量就是唬人的话,背后替唱者才要紧。

    戏至尾声,她这层的人所剩无几,卫知颐趁戏班子收拾的功夫,很快摸到阁间的位置。

    房内摆设没变,只是多落了些灰,下人嫌出了命案的房间晦气,自然无法拾掇得跟人日日住着似的。

    当日划开的搁板随意落在地上,平棊也未作修缮。最大的线索——秋娘,已经在县衙躺着了,她能找到的,甚微。

    卫知颐思索之际,忽而听见说话声,随着步子靠近此处。

    人面不在身上,她现在是郡主之女,身份不能闹大。环顾四周,除了头顶的空档,就只剩一人高的木柜。

    卫知颐目测距上高度,发觉以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的,于是侧身躲进空柜。

    大约是戏班子的人,进来啐道:“我说上边没人,非让来看,晦气!”

    是了,她跟鹤伯学了一招半式的都上不去,更不用说静鹂,还要将一人放上去,根本办不到。

    这点存疑。

    戏楼没静太久,窸窸窣窣的又一阵,听得人心中如擂鼓。

    声响在房里,像是有什么活物在叫。一回头,老鼠一般的东西从上摔落,见有人也没跑。

    借着月色,卫知颐瞧见它抽搐两下,后瘫着不动了。她蓦地想起班主死前的样子,随即踩上红木桌,又叠了两张木凳,上不去是真,可多少能看见。

    恶臭袭来,两只死了许久的老鼠横在边沿,她用丝帕捂住口鼻,又从袖口掏出火折子,火光中干涸的暗红显出色来,有一小摊透出湿润的晶莹,应该是才死那只的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