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乐园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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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俩只做一事,便是被挑选,无他事,中途进来一枯瘦男子,告知他们日用处所何在,便离去了。
当晚,阿忠卧床,听闻对面子福沉沉鼾声,白日间,子福太兴奋,一入夜同阿忠唠了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透过窗隙望星光月色,阿忠思念昔日与娘共眠时,娘常抱着他讲故事,不知能否再见到娘亲吗?
月光下,思念在枕间生根发芽,泪水浇灌下,生出重逢之梦,使阿忠那夜睡得格外安稳。
翌日,雨气甚寒,午膳后,枯瘦男子传阿忠往乐园去。
那是红幔满挂的卧室,一榻一桌一椅,为此间卧室内的家具。异香扑鼻,阿忠突觉昏沉,一面具肥男撑头倚榻,阿忠别过头,不敢看,只因那人衣不蔽体。
“桌上有水,喝了它。”面具肥男命令道。
阿忠不敢违抗,他是被拐的,纵是遭东家摧残、毙命,寻个地方埋了便是,他爹娘怎会知晓。
一碗水入腹,他只觉浑身燥热,心口悸 动,神情逐渐恍惚,面前桌子开始旋转,隐约觉着榻上人向他走来。
“老爷恕罪…小的晕的很…恐脏了老爷…”他边后退边断断续续说,残存的理智令他欲逃离。
随那人接下来的撕扯、抚摸、亲吻、蹂躏、侵入、辱骂,他最后一点的理智也沉沦了。
心中是痛苦的,双目是落泪的,开口是哭喊的,可是身体却是接受的。
红帐翻飞,水声肆意,哭声与喘息交织,如同一含苞花朵受暴雨,雨水浸湿绿叶,也透至花苞深处,沿花瓣轮廓勾勒。
待阿忠再醒来,只觉浑身酸痛,身上都是红紫斑点,下|体传来的不适使他再想起当时…
哭声从房中传出,子福从外面赶来,关心道:“怎么了?”
屈辱记忆涌来,那些恶心、作呕的行为,出自他吗?光是回想都令他几欲投河。阿忠终于忍不住,狂呕吐起来。
子福见阿忠醒来,又哭又吐,连连抚背,不敢再问。
吐了许久,地上污秽一片,胆汁也呕出,泪顺鼻梁滴落,他忽然起身踉跄奔出去,子福在后面一路跟着,喊着:“阿忠,阿忠!”
可到了井边,阿忠望着波光粼粼、深不见底的井水,却本能的生惧,直直定在井沿不动。
子福赶到,见阿忠要投井,尽力跃前,抱住阿忠腰身,呼喊:“阿忠!你干什么!”
“你放开我,放开我!让我死!让我死!”阿忠哭喊着挣扎,然而昨日凌辱令他身子亏虚,终究不敌子福,被狠狠按在地上。
子福一把握住阿忠双手吼道:“死什么!你不想回家了吗!”
“回家…我这样…怎么回家…”
看阿忠哭得颤抖,子福不知晓阿忠昨日究竟遭遇何事,但他自贫民窟至富宅,那些烂糟事他略知一二,看阿忠身上痕迹与说的话,他隐约猜到了始末。
阿忠是一有书生气的人,听他说过,被拐前家中不算贫穷,四口之家凭一个包子摊为生,爹娘都望阿忠读书考学,衣锦还乡,这也是阿忠志向所在。即便被拐至戏园,被卖与人牙子,他仍然同子福说:总有一日他会回家,会继续读没有读完之书。
“阿忠,无论经历何事,你都要活下去,唯有活下去,才有希望。你爹娘与阿姐还在待你回家,他们必定还在等你!”
凭回家的信念,他日日苦撑,每日他二人都会被召至‘乐园’,受那些带笑脸面具之人以棍、棒、鞭、刀、蜡油虐打及轮番侵入、跪地一夜、露体作舞的凌|辱。
夜夜他都枕湿枕,同子福说回家、回家,子福与他说小妹、小妹。
可是到最后,那些人碎其骨、夺其命,深埋黄土,使他们长眠异乡,再无归途,见不到想见之人。
记忆之闸一开启,深埋心底的痛苦与屈辱如洪水涌出,阿忠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似是与过去的自己对话,每一次心跳都伴着深痛,泪默默滑落,每滴都承载无尽的悲伤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