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鸡蛋黄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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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微心知他二人担心狼入虎口,她何尝不怕,可她是二人主心骨,若是她也心生畏惧,那这两人更得觉都睡不安稳了。

    她欲告阿忠——虽惧,也要面对,与其逃避,不如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的。她的想法与李怀不谋而合,如若此线索先入她耳,她也会勇闯虎穴。若仅仅是在门外徘徊,那要何日才能了结。

    她轻抚阿忠手,语重心长道:“阿忠,从此刻起,我将与你形影不离,直至你与家人重返朔州。”

    阿忠深信宋知微,点点头“嗯”道。

    当日,陇右道节度使府内好生热闹,府中头回迎来如此尊贵之客——景王,乃当今圣上盛宠之子。自节度使至扫地之仆,都如惊弓之鸟,唯恐招待不周,令景王不快。本欲将节度使寝室让与景王,可景王手一抬,婉拒了,说住东厢房即可。

    这可令王良弼犯愁,东厢房是其子的寝室。

    王良弼唯有一独子,还是老来得子,故宠爱有加。

    王良弼身为节度使,带兵作战以雷厉风行著称,将士们都愿意追随,出生入死。而独独对于教育儿子一事,他常感力不从心。

    他期望子承父志,执干戈以卫社稷,成将帅之才,可惜儿子不肖,耽于声色,溺于博戏,屡肇祸端,都由他这个做爹的善后,扫除纷扰,收拾残局。

    以至于鄯州民间有句民谣:“陇山高,黄河长,投胎要像王少郎。”

    后面还有一隐语,却不敢宣之于口:“金冠玉带耀日光,做陇右道土皇帝,威名扬。”

    节度使府中,唯独王少郎——王烨华,对景王驾临一事无动于衷。也是,他都自诩“小皇帝”了,何须在意一皇子呢?

    得知东院须迁居景王之下,王烨华怒的拂袖而去,王良弼见其状,也愤然碎杯,怒斥:“逆子!”

    王良弼心知肚明,王烨华领着侍卫往绮梦楼去——鄯州最大雅妓之所,王烨华常宿之地。

    待李怀立于东院亭中时,已是暮色四合之际,残阳如血,闭目沐浴微风,这炎热夏季,热浪逼人,令他食欲不振,此刻正于亭中纳凉,静候仆人奉上晚膳。

    今日的晚膳,他特地叮嘱,备冷淘,昔日宫中,他便爱食冷淘以消暑。

    宋知微推轮椅带阿忠入东院,见海棠与梨花共舞,一红一白,宛若仙葩飘落,一六角凉亭矗立东隅,残阳洒于凉亭中躺椅之上的俊美男子,躺椅轻摇                                                ,其面如冠玉,真似画中人,眉目如画,鼻梁高挺,肌肤若午膳蒸的嫩鸡蛋,触之即破,而那红唇……在暖红夕阳映照下,更似鸡蛋黄,嫩滑无比,宋知微不自觉舔唇,脱口而出:“流心鸡蛋黄,最是美味。”

    阿忠一惊,抬头看宋姐姐对亭中人出神,景王正在小憩,与鸡蛋黄有什么关系?他轻摇宋知微手,“宋姐姐?”

    宋知微回神,看阿忠指了指她嘴角,她伸手一抹,好家伙,怎么还流口水了。

    阿忠问道:“宋姐姐,你很想吃鸡蛋?一会让厨下备,可别流口水了。”

    宋知微尴尬一笑,说:“嗯,定是晚膳没吃饱呢。”

    阿忠笑:“宋姐姐一日三餐,顿顿两碗。”

    这话说出,自觉失礼,再看宋知微,面露羞赧,挠头说:“宋姐姐,抱歉,是我失言了。”

    宋知微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我本就饭量惊人啊,你说的是事实。习武之人,吃那么少,哪来的力气啊。”

    她推阿忠到亭子,其实在他们刚入东院时,李怀便醒了,所以适才的一言一语,皆入他耳。

    想吃鸡蛋黄?

    不知今日厨下可备了没,我不喜吃。

    宋知微俯身,凑近李怀,她看他睡态安详,想起海青的恶作剧,突起顽心,欲效仿海青,吓李怀一跳。

    不过我比海青机灵,那废物被撞,我可不会!

    当她轻靠李怀耳侧,那俊朗侧颜突然转了过来,一双含情目凝视她,长睫卷翘,她忽生想用手指摸一摸的想法,如此浓密的睫毛,是不是触感如家中鹦鹉的羽毛。

    可她终究没摸上,因为“鸡蛋黄”开口说话了:“放!肆!”

    一言既出,她恍若梦醒,急退至阿忠轮椅之后。

    犹如飞鸟遭冷水泼身,全身湿透,她不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

    她立在那里,不言不动。

    一时之间,三人静默得令人窒息可怕。

    李怀开口:“何事?”

    阿忠抬头,见宋知微神色黯然,拱手向李怀行礼,“禀殿下,我与宋姐姐此番前来,是想与殿下汇报一事。”

    李怀闭眸,轻言:“继续。”

    阿忠道:“我适才听到王少郎的声音,似曾相识,想是在乐园听过。”

    李怀睁眼:“王少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