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鸣春佳宴(一)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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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宫高墙中大殿敞亮,身着官服之人大多低眉垂首立于殿下。www.hualuowx.com谢之翎如往常一样站在队伍中,百无聊赖地听着其他官员的奏报。

    北疆战事收尾十分顺利,如今大荆并无外患,也无天灾,官员呈报之事不过是围绕着后宫空虚与皇嗣单薄,催着皇帝大办选秀,充盈后宫。

    武许现端坐在龙椅上,沉默地听着那些官员絮絮叨叨,见各部并无其他要事启奏,于是挥手示意宴清下朝。

    宗正寺卿见状,忙疾步向前,大声道:“臣,有事启奏。”

    正要起身的武许现只好又靠回龙椅上,垂眸看着宗正寺卿,忍不住轻轻磨牙,但还是开口道:“说。”

    “前朝时边疆侵扰不断,先皇忧心国事,夙兴夜寐、废寝忘食......”

    武许现的手搭在膝上,手指缓缓敲着——夙兴夜寐、废寝忘食,期间只诞育皇上一人......

    谢之翎站在殿上盯着面前的地板发呆,心中顺着宗正寺卿的话往下接:期间只诞育皇上一人,如今大荆外无忧、内无患,正是充盈后宫......

    “正是充盈后宫、增添皇嗣之佳时,望皇上早日举行选秀,召佳人入宫,为皇室开枝散叶。”宗正寺卿的最后一字落下时,殿中四处响起附和声。

    武许现头疼地收回轻敲膝盖的手,问宗正寺卿:“大荆眼下确实无外患,且无天灾,但许多百姓仍在挣扎温饱,叫朕如何有心思操办选秀?”

    宗正寺卿似是早料到武许现会说此话,流利答道:“皇上已过而立之年,后宫除几位常在、答应外便无人了,后宫中这几位都是侍奉皇上多年的老人,这么多年却无法诞育皇嗣,民间早已流言四起,如此下去恐动摇国之根基啊......”

    谢之翎忍不住抿了抿唇:若是国之根基这么容易动摇,那便只能说明这根基本就不稳......

    武许现扫视了一圈,见谢之翎面色微动,于是道:“若朕未记错的话,定壤侯正是新婚不久,夫人正是有‘京城第一女’之称的玉问泉,且百姓都传你们二人恩爱非常,连朕都有所耳闻,不如你来同朕说说,佳人在侧可有所感?兴许朕能体会一二,到时便想着人操办选秀了。”

    此话一出,殿下朝臣皆侧目倾身望向谢之翎。

    谢之翎顿时后悔自己方才没收住表情,这下可好,被点名了。

    他努力回忆先前上朝时朝臣们的措辞,开口道:“回禀陛下,臣的婚事是向陛下求来的,本就倾慕夫人,婚后自然也是一切都好。”

    武许现微微眯起眼,不动声色地打量谢之翎,殿中一片寂静。

    终是宗正寺卿憋不住先开了口:“谢侯爷毕竟新婚,要说京城中婚姻美满之家,非御史中丞莫属,陛下不妨......”

    话还未说完,武许现忽然扬起手道:“若众爱卿无事启奏,那便退朝了。”说着,一旁的宴公公赶忙昂首喊了退朝,独留宗正寺卿在原地张着嘴尴尬。

    出宫时天已亮了,谢之翎照例在宫门口人群中寻到了薛观鱼。

    “薛大人,不知今日是否有空?”

    薛观鱼回过头,见是谢之翎,脸上便露出无奈的笑来。

    他身量没有谢之翎高,需微微仰头看谢之翎,加上眉目清秀柔和,扯着无奈的笑,倒像是被谢之翎欺负了似的。

    其余朝臣们纷纷从宫中鱼贯而出,有的对此情景已是视若无睹,有的却还是因二人出色的样貌而投去目光,不过也大多是匆匆一瞥便离开了。

    “谢大人。”梁途揣着手走入两人之间,侧头对谢之翎道,“本官见谢大人多次邀约薛大人,可是有何要事相商?若事关大荆,那便不是单你们二人之事了,私交可是极易被参‘结党营私’的。”

    谢之翎这才恍然发觉,自己每日这么殷勤地来寻薛观鱼,众朝臣都看在眼里,自己本就因官职过高而被朝臣们盯着,若是薛观鱼真同自己吃上饭了,确实容易被参“结党营私”。

    他意识到这些,正要同薛观鱼道歉,身侧却又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谢大人为人正直,在北疆为国戍边多年,想来不懂得这些官场上的阴私腌臜。”

    来人看着与谢之翎一般高,身子虽并不如谢之翎强壮结实,但也足够宽大。浓眉大眼,高鼻阔唇,是极正气的长相,却并不死板,俊美与正气相糅,倒显得他气质独特起来。

    “游大人。”梁途与薛观鱼纷纷行礼,谢之翎却并不动。

    他时刻记着,玉问泉曾说过,朝中比他官职高的没几人,让他都在上朝时认认清,其余人只需冷脸看着,不必行礼奉承。

    面前这位“游大人”面生,也并不在先前记住的“比自己官职高”的几位官员之间,于是此时他也只是绷着脸站在原地。

    “游大人身子可好?病了一月有余,再次上朝定是觉得劳累的,可要好生休息,大荆可缺不了您这样的肱股之臣。”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