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吃糠咽菜(五)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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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玉问泉道。
“府里来了个陶姐姐,说是来找你的。”
“陶?”玉问泉闻言放下账簿,快步走出了院子。
苦豆从未见过玉问泉走得这样快,虽不至失礼,但步速快多了,他忍不住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方才是否真的在玉问泉脸上看到了笑容——从前都是假笑来的。
玉问泉前脚踏入前厅,后脚就被一个带着馨香的身体撞了满怀。
“泉儿!”陶穗安用力抱紧了玉问泉,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稍稍推开些,上下打量起玉问泉来。
“瘦了些......”陶穗安嘴一瘪,当即就要哭出来。
玉问泉忙解释道:“在狱中伙食不好。”说着,拉起陶穗安的手往座位上引,问道,“陶叔叔许你出门了?”
陶穗安顿时撅起嘴,一脸气愤道:“爹爹此次真的太过分了!他自己不敢搭救你们,还软禁我!不许我找你!若不是听闻你嫁给了定壤侯,他都不会解开我的禁足!”
玉问泉扯着嘴角笑了笑,道:“人之常情,我家那时的境况,谁伸手便会将谁拉下水,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陶穗安似是不信玉问泉会说出这种话,她气得胸口起伏,声音带上了委屈:“可我们是挚友!哪有眼见着挚友落难而不搭救的?好在你如今平平安安,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从前在玉府时,除了爹娘,玉问泉便是与陶穗安走得最近。如今爹娘去了,再见陶穗安,玉问泉心中便涌出一股物是人非之感,尤其看着她一如往昔丰富又直白的表情,心中酸涩更盛。
见玉问泉表情变得有些悲伤,陶穗安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索性不说了。她眼中憋着两泡泪,不敢眨眼,生怕惹玉问泉更伤心。
院子里静了会儿,陶穗安趁低头时将泪水拭去,转移话题道:“谢之翎对你如何?”
提起谢之翎,玉问泉有些不自在地攥了攥手。
“怎么了?他对你不好?”陶穗安担心道,“先前玉叔叔不是说谢家人很好 吗?”
“他......挺好的。”玉问泉只好道。
陶穗安不放心地又多看了玉问泉几眼,见她恢复神色平静,也就勉强相信了。
两人在院子中说话,没注意竟到了中午。
陶穗安在谢府左等右等都不见谢之翎,眼看着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便顺势说想在谢府吃。
玉问泉见了好友十分高兴,随口应下,而后才忽然想起,如今府中众人正“吃糠咽菜”呢,陶穗安怎么吃得了这种苦?正要想法子让陶穗安回陶府,谢之翎就回来了。
谢之翎回府后直接去屋子里换了常服,大荆的官服宽袖戴帽,他觉得非常不便利,于是每次下朝回来都是立刻换衣裳。
是以陶穗安见到谢之翎时,他正身着玄色交领长衫,窄袖没有护腕,但依旧干净利落,腰上的皮质蹀躞镶了玉石,在阳光下泛着耀眼光泽,皮靴黑面白底,与玄色衣裳上的银线祥云样式相衬,显得简洁大气。
陶穗安盯着谢之翎看——他脸很冷,又人高马大的,看着很不好惹。
“这位是太府寺卿陶大人的千金,陶穗安。”玉问泉对谢之翎道,而后转头朝陶穗安使了个眼色,“这是谢之翎。”
陶穗安起身行了个礼,谢之翎依旧身板挺直,冷脸相待。
“你这位夫君的脸也太臭了......”陶穗安坐回玉问泉身边小声道。
玉问泉想起谢之翎认真说“绷着脸能吓唬人”的模样,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道:“他一向如此。”
陶穗安又悄悄瞥了一眼端坐在桌边的谢之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声对玉问泉道:“我去方便一下......”
“嗯,去吧。”
待陶穗安出了前厅,玉问泉便问谢之翎:“这么晚还回府用膳?我以为你会与户部尚书去喝酒。”
谢之翎顿时皱成八字眉,露出苦恼的表情道:“他又拒了我。”
这倒是让玉问泉来了兴趣,大荆官场风气一般,官员们极爱下了朝去喝酒谈天,怎会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侯爷的邀约呢?
“户部尚书是谁?”玉问泉尚在闺中时并不在意朝中之事,只会偶尔从玉丰口中听说一二,是以并不知晓如今的户部尚书是谁。
“薛观鱼。”谢之翎道,接着他便看见玉问泉的脸上露出了讶然的神色。
“啊......薛观鱼啊......”玉问泉喃喃道,而后转移话题道,“我今日下午要去城中铺子里瞧瞧,你让苦豆跟着我吧。”
迟钝如谢之翎都能看出玉问泉一定认识薛观鱼,正要细问,陶穗安却回来了。
三人都到齐了,下人们便开始上菜。
陶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