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994[2]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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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瞳看牌看得眼睛都花了,晚上又认识个做风机的老板,一晚上净给他们喂牌了,这掼蛋还是新学的呢,打两圈就会了。

    周瞳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说,“风子。”又不说话了。

    风子搓着方向盘,说,“别跟自己上劲儿,别总觉得欠我们啥,就你让我上去拉生意,人家都不接烟的劲儿我早跑了,也就你能一回两回三回的去。”

    “这东西,谈烂了不是正常事儿么,谈成了不是一把就行了,咱给维护维护,以后就自己买卖找上门了。”周瞳闭着眼睛,挨着窗户,说,“累。”

    “累你就睡一觉,睡醒了我都开到了。”风子说。

    周瞳开了一点点车窗,风呼呼地吹进来,他伸手去够,想着啥事儿了,说,“上回我去割麦子,那个收割机那头的老板,你问了没?”

    “你快歇着吧。”风子说,“咋的,你一个人就想给宜华的生意都吃了?”

    “那小眼镜盯着款子呢么?”周瞳说,“这事儿顶要紧,不给钱不卸,但是别弄得太难看。”

    “知道。”风子说,“都晓得你求来生意不容易,要钱都跟孙子似的,放心吧。”

    “嗯,”周瞳应了一声,说,“之前那些运输队的都牛得发邪,临时加价的太多了,连着装卸都敢敲竹杠,咱不能整一套,咱说了价就是价,溢出来的绕路的过磅的,跟人说清楚,小眼镜还成,实在不成就让我过去。”

    “你睡觉吧。”风子说,“娘娘腔看着呢,你叫他硬他也硬不起来啊。”

    “我瞧着他硬骨头。”周瞳抻了抻身子,窝成一团,睡了。

    等周瞳再醒过的时候,就到面粉厂了,应不尘有盏小台灯,在窗户里发着一点点光亮,离远了看,跟个萤火虫似的。

    但是就这么点萤火虫一样的光亮,就够周瞳喝完酒打完牌坐完车之后还能认清楚方向了。

    应不尘都睡了,一听见小皮鞋的动静就知道哥回来了。

    他哥的脚步声他都能认出来。

    应不尘接了包,喊了声,“哥。”

    周瞳累死了,往床上一趴,问,“有吃的没,我晚上净喝酒了,两口菜都没吃上。”

    大晚上的,应不尘就开始打火煮面条。

    “哥,”应不尘说,“我不晓得你回来,汪奶奶给我的饭票我在食堂吃的。”

    “挺好,”周瞳翻过身来,说,“累。”

    水还烧着,应不尘给他脱鞋子,摘手表,松皮带,摘领带,拿了块毛巾擦手擦脸,连后脖子都松快了。

    “咋这么好呢,”周瞳捏着应不尘的脸说,“这一套,搁谁谁不迷糊。”

    水开了,应不尘去下面条,说,“哥,我给你煮烂一点儿。”

    周瞳就躺在床上看着跑前跑后的应不尘,说,“媳妇都没你贴心。”

    “汪爷爷说了,哥有哥的活儿,我有我的活儿。”应不尘说,“要心疼哥。”

    “谁家宝贝儿这么懂事呢,叫我瞧瞧。”周瞳勾勾手。

    应不尘又过来了,挨着周瞳抓他的手指,“哥,你多回来看看我呗。”

    周瞳吃了面条,打个饱嗝儿,说,“这段实在忙,又要腾钱出来人不够还得去跑车,总不好光叫风子他们干的。”

    应不尘点点头,说,“我在家等你。”

    那之后,应不尘又有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只听说哥是卡拉ok的大客户,跟一群老板混在一起。

    听说哥还是对面粉厂的人特别好,在外面特别帮衬。

    听说面粉厂沈老板的女儿沈姑娘最近都住在宜华了,她本来在省城的,很少回来。

    连着应不尘都受到优待。

    但是应不尘总觉得心里空了。

    “你今天去上学咋样,”周瞳忙里偷着回来,还给应不尘带了俩菜,“新衣服,都给你捎过来了吧?”

    周瞳长了点胡渣,看着老了似的,应不尘有点看不惯,拿着刮胡刀给他。

    “等我这阵儿忙完,”周瞳对着镜子刮着胡子说,“就不住这里了。”

    “为啥不住这里?”应不尘问。

    “这里有啥好的,都漏风,”周瞳狡黠一笑,对着歪镜子抬着眉弄头发。

    周瞳开完账,手上终于也是余出来一点点钱,本来说想买个好点儿的二手小轿车,人家谈生意都得敬着罗衣,但是想了三圈,还是想买个房子,小车这玩意儿就自己开,租一个得了。当然,应不尘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因为这儿有人照顾,但是自己也得有点房子,总不能真住在这漏风的铁皮房子里一直过吧,总得让孩子先踏实了。

    周瞳算着钱,去问过地方好新盖的那些个还差一点点钱,这把忙完,应该能在过年前就买下来了。

    周                                                瞳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