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993[4]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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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队长这事儿不光彩,面粉厂的沈老板瞧了瞧,就要把整个人马都换了。www.suxinwx.com

    人家都以为周瞳会去当队长,但是他连毛遂自荐都没去,也婉拒了威哥想引荐的想法。

    周瞳有人选。他当然想在运输队有自己人,当不当队长算个屁。

    “尘儿,晚上跟我出去吃饭,我带你认识认识几个人。”周瞳叼着根烟,还给他买了新衣服递给他,“见了你都该磕头的。”

    应不尘一听周瞳要带他出去玩,尾巴毛都翘起来了。

    周瞳早就有打算。

    今天的饭店都是旧人。

    老板娘瞧着孩子,左看右看,憋了半天,打了周瞳一下,“我都不晓得你死的活的!”

    “不敢来,怕给你们惹祸,”周瞳拿了一条烟,顶好的,就往老板怀里塞,“没大哥,我这孩子都完蛋了。”

    边上的婚姻介绍所已经关门不少日子了。

    老板娘领着孩子去买零食。

    老板跟周瞳坐在门口抽烟。

    “你这小子,”老板说,“现在是混出来了?”

    周瞳捏着手指,眯着眼睛说,“挣了一点儿吧。”

    “挣一点儿就这么糟蹋钱啊?”老板问。

    “给您做生意还不成啦?”周瞳一撞他胳膊,说,“您那恩,别说一桌,我有钱天天来摆。”

    “今天来的客人重啊?”老板问。

    “不重。”周瞳吸了一口烟,笑着对老板说,“过了命了。”

    客人来了,

    是当年周瞳第一天来的时候卖了孩子求人去救的那帮厂工。

    老板热火朝天的炒起菜来,这些人,他们连姓名都不知道,今天却都像看到了阔别已久的兄弟。

    “你小子,”那帮厂工在原先的单位是做皮带的,计件,有时候厂子不开工,他们就没饭吃,到处找零工。“现在真是有样子了啊。”

    “诶!”周瞳让老板把钱造完,不管他做啥菜,开了瓶酒,应不尘钻了出来,周瞳说,“瞧瞧这小子,还认识不?”

    满脸横肉的那个做大哥的叫风子,瞧瞧应不尘,说,“长得咋这么快呢。”

    “给风哥磕一个。”周瞳说。

    应不尘那时候太小,实在没记忆,但是听这话就要跪地上,被风子拉住了。“这哪能行。”

    周瞳把应不尘端在桌子上,说,“这儿磕。”

    应不尘一磕,周瞳就把圆盘给转起来了,一个头,磕了一圈。

    “我都没想着你能找到我们,”风哥说,“我以为你带着孩子连夜跑了呢。”

    “那哪能啊,”周瞳给他们倒酒,他今天穿了件西装,笔挺的,还带了条领带呢。“我记得你们的衣服上有厂子名,我一直都记得呢,我去找了三回,才找到你们,我学车子那会儿,人家缺工人,我都觉得叫我跟我弟的恩人去搬砖做装卸,委屈你们了。”

    “有活儿干就成,”风子说,“我们按照你说的,都学了大车了,能开了,给那也是白干。”

    边上的小眼镜笑起来,说,“当时我都饿不行了,我跟风哥说我学不了这玩意儿了,风哥跟我分半个馒头,你小子说了,只要咱能学出来,你就得找出路。我都不知道风哥咋能信你这个黄毛小子,干白活儿,干完去学车,我都饿得看沙子都像肉糜。”

    “我也不晓得我咋能信他,”风子挠挠头,说,“要是在路上,我都认不出他来。”

    周瞳抱着应不尘坐在腿上,老板娘也被拉进来吃饭,把门都锁了。

    “我还洗碗呢!”老板娘说,“你们老爷们吃你们的。”

    周瞳说,“不就几个碗,我们一人洗三个,不都洗完了,今天老板娘坐上宾。”

    “我敬大家一杯,来晚了。”周瞳抱着应不尘,托着他的手,挨个碰,一饮而尽。“早该答谢的,太忙了,拖得太久了。”

    “你可别说,当年我们打完架,回去都疼了一个来礼拜,”小眼镜说。“风哥自己也没钱,还给我们买药了。”

    “我后背都乌青的,”小眼镜边上的瘦条子说,“我都没打过架!回去都做了好几天噩梦,梦见他们拿那铁耙打我。”

    “哈哈。”瘦条子边上娘娘腔说,“我当时骑行车去那个保卫队喊人,我都摔两交,我还没打架就负伤了!”

    周瞳的眼睛越听越红,吞着酒不说话。

    老板今天也高兴,他这一年胖了一点儿,酒也没少喝。

    “咋喝闷酒呢,”周瞳几杯下肚,有点辣嗓子了,挨在老板的边上,说,“叔,真的,您是我在这儿的第一个亲人。”

    酒一喝多,各人的话就碎起来了。

    应不尘得让他们挨个抱一抱才行,娘娘腔红了脸,点着应不尘的鼻子说,“人家都能叫我娘娘腔,你不行,知道不?”

    “叫你腔叔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