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穿林打叶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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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咋那么自恋呢。”周瞳说。

    “那你以为他要说跟咱听的那个歌一样,啥阳光总在风雨后么,人家就说,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他的意思就是,哪怕是好的坏的,都无所谓,不需要阳光在风雨后,风雨后还是风雨也随便,换成你的话说,就是爱咋咋的。”

    “啊。”周瞳看了两回这首诗,说,“那这个人还挺牛逼。”

    “何止挺牛逼。”应不尘说,“别太牛逼,他有很多诗词,以后慢慢讲给你听。”

    应不尘抬头起来,说,“他有个弟弟,一辈子都坏他身上了,他哥缺心眼儿,老惹事儿,他弟弟这辈子就管他了,他弟当大官忙得急头白脸的,他哥吃偷摸吃红烧肉呢。”

    “你可别是在那胡诌。”周瞳说,“能写这玩意儿还能缺心眼?”

    “我回头给你买书呗,他俩兄弟可有意思了。”应不尘说,“瞳哥,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我打伞呢。”周瞳翻过去书,说,“我有你。”

    佟老师说了什么,他也听不清。

    “瞳子!”小眼镜在前面喊,娘娘腔在副驾驶画口红。

    小眼镜跑过来了,说,“佟老师,你上回给我画的画像,他非要跟来!”小眼镜指着娘娘腔说,“他非得叫你也给他画,我说你忙,他现在就要来!这种人,根本就不会看形势!就会找事情!”

    “给我画咋啦!佟老师,你咋就给他画,不给我画啊?”娘娘腔登着个高跟鞋,一甩头发,说,“我不比他好看啊?”

    “你俩给钱了吗,就让佟老师画啊画的,”周瞳说,“他妈的。一个个不去开店,就在这里胡闹,咋的,我风筝没给你们施加压力是吧?”

    “风筝好着呢,”娘娘腔掸着自己的豹纹外套,说,“化疗都他妈的不哭,草,比咱还横呢。”

    “咋,你还等着她哭呗?”周瞳问。

    “等她长大了,每年不给咱来磕头我站她家窗户上去。”娘娘腔说。

    “以后叫                                                风筝学画画,”小眼镜说,“叫佟老师教,文文静静的,多好,跟他妈你个死娘娘腔远一点,天天画眉毛,恶心不恶心。”

    “四眼狗,人家佟老师跟你一样戴眼镜,你看看人家说话,轻声细语的,从来也不着急,你干啥呢?你干啥呢?天天让疯狗咬了似的。”

    “我让疯狗咬了?我让你咬了,从前开车的时候你就这样,我们都省钱就你,就你,开个车你还打扮,我最烦就是等你,上个厕所,你还选起来了,上哪不是上,你拉屎香啊?”

    “那我跟你一样,糙得一个礼拜都不要洗澡就行了?那头发都打绺成一条一条的就好了!你好像让牛舔了!”

    “我那会儿都忙成啥样了!”

    “忙是啥借口了?你看人家佟老师,他没干活吗?他比你还忙,人家不是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就住这里人家的卫生习惯还是好!”

    “那人家是老师,老师你晓得啥意思不!人家就是要这样的!那我要是这样我也去当老师好了!”

    “就你?就你?就你还当老师,你当得明白吗?首先一点,尊重,尊重你都做不到!”

    “我尊重你啊?我尊重你这个娘娘腔啊?哈哈,你真有意思,尊重,那只给值得尊重的人!你知道尊重两个字咋写啊?你他妈你尊重过我啊?我要给你脸呢!”

    “我是不会写,那你会写啊!”

    “他俩咋又吵起来了。”佟老师说。

    佟老师也已经习惯了,他俩都会开车,挨着趟的得给佟老师送东西,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

    “习惯习惯。”周瞳说,“都好人。”

    他们吵着要佟老师写尊重两个字,佟老师被架着走了,在白墙上写下「尊重」,写完的时候,他看了周瞳一眼,拿白漆覆盖了。

    他提着覆盖的滚轮碾压着尊重这两个字的时候,周瞳忽然觉得,好像人生的某一课,总是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就上完了。

    ***

    “佟老师这么难受吗?”应不尘刚进屋,手还是有点儿冷,这娃娃的手指关节都看着有点儿变形了。

    “啊,我就想你给我讲的那首诗了。”周瞳接过他的书包,给他倒热水。

    “啥诗?我给你讲的可老多,”应不尘圈着他,“想得哪句?”

    “啊?”周瞳说,“我想完他的事儿就想吃红烧肉来着。”

    应不尘说,“红烧肉也要紧,好吃吗?”

    “锅里还有呢,我吃了一块觉得好吃,我就拎回来跟你一起吃了。”周瞳点火,插着个兜慢慢翻热,忽然想起来,说,“应不尘,有一回,前年过年吧,就是我跑出去了,你来宜华逮我,完了在门口冻了一晚上那次,你记得不?”

    “那次咋了。”应不尘穿了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