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1999[1]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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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干。”应不尘眨巴着带泪花的眼睛,“你讲了,我们要互相照顾,你嫌我弄得不好,不叫我干了。”
“诶诶诶诶,”周瞳说,“行行行行行,都你干。”
“跟个傻子似的。”周瞳说,“半点不会享福。”
“你会享就行。”应不尘把一碗菜都分了好几个碗,摆了一桌子,周瞳说,“真能给自己找事儿。”
高兴。
又可以洗碗了。
应不尘蹲在地上洗碗,洗锅,洗桌子,周瞳的钥匙还在这里,上面坠了个应不尘没见过的小吉他。
应不尘没有见过小吉他的主人。
能让哥戴在钥匙上的,他应该会知道的。
从前女孩儿给周瞳送领带,送打火机,给应不尘送笔记本,送书包,他都能分清楚主人,但是唯有这上面的小吉他,应不尘不知道。
应不尘有点慌,哥原来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一到这儿,应不尘的手就垂了下来,没力气了。
1999年的夏天,在那个半地下室里,应不尘坐在窗口周瞳常常坐的地方,掏出周瞳还没点的烟,抽了一口,有点呛人,周瞳说好烟都是拿来送的,烂烟才是拿来抽的。
他看着窗户外面,只看见了两个垃圾桶。
一个红的,一个蓝的。
应不尘抽完了一根烟,也不明白这两个垃圾桶究竟有什么值得看。
电风扇呼啦啦的转,应不尘转过头去,看见了柜子上周瞳的保温杯,是当年他的运输公司成立的时候分给那会儿的大车司机的。
字都已经要褪了,圆弧的白色字体写着:【同尘运输公司1995成立纪念。】
下面的横的一行小字,都要看不清了,写着,【和光同尘,风雨同程】
别人的好像都是山水同程。
是「瞳」与「尘」。 /p>
应不尘抱着保温杯,里面经年的茶渍已经泡黄了杯子。
半年前的茶,周瞳还没有喝完。
***
秋天一到,应不尘就要回去开学了。
他需要上初三了。
李泥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财神爷眷顾,钱包也是日渐鼓了起来,反正对应不尘读书这个事情基本有求必应,就好好供着呗,高人果真是高人。
他哥被判了五年,那这五年这小子就得在自己边上,他就一个脑子,年纪太小什么事儿都办不了,还得指望着李泥鳅。
人家都说,李泥鳅捡来的儿子都这么疼,发财都是应该的。
应不尘一直都在两地跑,每一个周末,他都坐上大巴车,景色大同小异,每个月都要看八遍。
监狱里等着见人的人很多,不止应不尘一个。
一个月可以见一次,而周瞳真的再也没见过他。
应不尘还是来等,不见面就写信。
他的信总是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
周瞳肯定是怕自己五年之后出来,眼睛也坏了,还坐过牢,还没有钱,他嫌弃他自己了。
应不尘这样想,鼻子就开始酸了。
周瞳到底要怎么样才会要他呢?
其实如果按月算日子,真的很快,应不尘来往返了17次,就到了寒假了。
每周都成了既定的旅程,有想去的地方,就称不上是流浪了。
寒假的日子比暑假其实好过一个点儿,暑假太热了,坐在哪儿听知了叫就容易中暑,寒假就不会。
应不尘又住在半地下室,这回彻底只有一股白毛的味道,这里太久没人住了。
应不尘会在来这儿的时候收拾点儿要带回去的东西,就像身边带着周瞳一样。
1999年要来了。
今年的应不尘没地方过年,他巴不得李泥鳅离他越远越好。
汪爷爷奶奶的墓碑应不尘又来扫了,扫完就去监狱。
应不尘靠在汪奶奶的坟上,这里长了都是草了,还有荆棘条子,没人管,疯了一样长,可是一拽就扯得手上都是血。
坟在山上,离着原来的房子不远。
“奶,我哥不要我。”应不尘红着鼻子去抓藤条。又重复了一次,“奶,你说他。”
汪奶奶早就成了小小的一钵黄土,没有理会这孩子。
“爷,你说他不?”应不尘蹲在坟前面,当时刻坟板时的时候,人家的贤儿孝婿都要在上面刻名字,但是汪爷没有,周瞳那会儿搞了个贼贵的坟板石,刻字的时候只留了汪奶奶的名字,白房先生还问了多次,就这么刻吗?
周瞳嗯了一声,说,“倒是想写,感觉自己个儿有点配不上,等以后吧,等以后,过几年再起新坟板的时候,给这儿都好好修修,给这路修完,再看看刻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