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993[6]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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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等啦三天,你就来了,我老远就看见你了。”
“为啥是我啊?”周瞳问。
“不知道。”应不尘搅着手指,说,“我不知道。”
“你早跟我说,我就不想法子扔了你了。”周瞳抽了一口烟。
“我吃别人家的饭,长大了回来找你也行。”应不尘说。
“你咋这么无赖呢?”周瞳笑他。
“别人说我像你。”应不尘翘起二郎腿,搭在副驾前面,没搭住,一个出溜就滚下去了,周瞳笑得灿烂,说,“别磕着这聪明脑袋了。”
“别人说你是大无赖,说我是小无赖。”应不尘说。
“谁说咱俩无赖了?”周瞳挽了下袖子,说,“看哥收拾他。”
“不要。”应不尘认真的说,“汪爷爷跟我说了,脸皮不要紧,活下去才要紧。”
“你汪爷爷硬的跟个钢棍一样,还会说这话呢?”周瞳问。
“汪爷爷可说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应不尘像个小大人。
“你汪爷还教你啥了?”周瞳给他掏了点饼干扔身上。
“教我写毛笔字。”应不尘拆饼干,“别的小朋友汪爷爷不教。”
“为啥就教你啊。”周瞳问。
“汪爷说你步子大,走得急,我得慢点儿,要写字,要读书,手稳了,心也稳。”应不尘去想汪爷爷那些绕口的话,说,“反正我喜欢。”
“把你教得这么好,你应该怎么样?”周瞳问。
“送年货!”应不尘掰着指头,“汪爷爷,汪奶奶,黄师傅,运输队的叔叔都要。还有那些女工,总给我橘子跟茶叶蛋,我送她们丝巾!学校的女老师都在戴。”
“瞧瞧,瞧瞧我养的这孩子,真是有出息。”周瞳得意 极了,搓着方向盘就上了高速公路,他给了钱,扔了两包烟过去,又掏出来一兜写着啥东西的袋子,对收费员说,“给嫂子的。”
上了车,一溜烟就走了。
上了高速,景色就开始变得单一起来。
“有多远?”应不尘问。
“三百来公里吧。”周瞳说,“你能睡一觉。”
“我不睡,我看着哥。”应不尘说。
他早上起来太早了,选了自己最体面的衣服裤子鞋子,从昨晚上开始这孩子就闹人,大半夜还在补寒假作业,周瞳都不敢告诉他,就去一天而已,今天去了,明天就回来了。
所以这话刚说完,就睡过去了,周瞳往他身上扔了件衣服,一路不知道看了多少次。
应不尘被周瞳抱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收谷子的机器又高又吵,还有一股子粉尘味,来去一遭,哪怕是戴着口罩,睫毛上也会落下一层灰。
应不尘一睁眼就懵了,这儿他也不认识,哥去哪儿了?
搞磅秤的叔问小孩儿,“你哪儿来的?”
应不尘说,“我,我哥哥叫周瞳。”
“谁啊?”大叔问。
应不尘有点着急,说,“比你高一点,也比你瘦,比你长得帅一点,戴着一个黑色的眼镜,开大车的。”
“嘿,你这小子,”大叔开始都小孩儿,说,“你哥哥把你卖了,卖给我了,你哥说养不起你,你太能吃了。”
“不会!”应不尘说,“我要找哥!”
“你找不着,”大叔笑着就把应不尘抱起来,说,“你得跟我回家。”
应不尘在他怀里挣扎,又可怜巴巴地问,“叔,你就算是把我养大了也是白养的,因为我长大了要回去找我哥的,我的钱都要孝敬他,我就是个白眼狼,你别养我了。”
“白眼狼好啊,”大叔抱起孩子来,往谷子车间走,说,“我就喜欢小白眼狼,打几顿,咋的都老实了。”
等周瞳出来接孩子的时候,正看见:
应不尘从那位很是照顾他的大叔身上蹦下来,啪嗒就给人跪下了,作势就要磕头,哭咧咧地说,“您别买我,行吗?”
大叔抓住了小孩儿,吓得不行,说,“你这小孩儿,你哥都把你卖了,你咋还恁实诚呢?”
应不尘擦着眼泪,说,“哥给我吃饭了。”
“那我也能给你吃饭啊。”大叔说,“就他家有饭啊?”
应不尘说,“有时候也吃面条。”
周瞳上前去,拍了下大叔的肩膀,说,“叔,这小孩儿好玩不?”
大叔说,“总听你说有个孩子要挣钱,一顿酒都不在这里喝,我还以为你要回去找媳妇呢,没想到真还有个孩子啊。”
周瞳把应不尘抱起来,说,“哭啥,哥啥时候说了不要你。别听人瞎胡话,”说着,踢了大叔一脚,说,“我这娃的眼泪可金贵着呢,今天这称得给我打实了啊叔。”
大叔点着周瞳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