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1998[2]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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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瞳的脸上,她甩了周瞳一眼,又轻轻地唱了最后一句。
“为何你明明动了心,却又不靠近?”她的音调婉转,拉长了最后一个音。
周瞳的后背都麻了。
阿宁带着周瞳回了家,一个小小的出租屋,女孩子的味道扑面而来。
床上是明黄色的床单,是棉的材质,软的,香的。
桌子上有梳子,头绳,镜子,化妆品,还有些笔记本跟零食。
边上的女士细烟有薄荷味。
阿宁玩音乐,也爱电影,她写一些娟丽的小字,是抄的歌词,边上画了跟她这个人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符合。
外面的天又下起雨来,敲在窗户上。
阿宁打开了一点点窗户,给周瞳倒了杯酒,什么味道周瞳也没喝出来。
从前在歌舞厅,卡拉OK都是些勾兑的,周瞳真的喝不醉。
但是这酒,真的有点儿烧嗓子。
“我老家的酒,”阿宁说,“好喝吗?”
周瞳品不出来酒,但是品得出来阿宁。
风吹开了窗帘,断线的雨就撒了进来。
“容易感冒。”周瞳在阿宁的背后想要关上窗户。
心知肚明的二人还要在事儿前装的正人君子。
阿宁挨着身后的周瞳,在他耳边问,“像不像风铃的声音?”
周瞳抱住了她,在风雪飘摇的时候,在团年夜即将来临的时候。
衣服很快就通通掉在地上,女孩儿的头发,肩膀,嘴唇,都是柔软的,他们拥吻在一起,女孩儿的眼睛盯着周瞳看,她的手指攀爬到周瞳的鼻梁,眼睛,她抱着周瞳急促的喘息。
她把自己窝在周瞳的脖颈里,周瞳细密地吻在她的额头,西北的姑娘柔软的时候也像一只兔子。
像他没见过的高原,山川,篝火。
二人倒退,扑在床上。
“你刚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阿宁摸着周瞳的眉毛,狡黠地说。
“我看见你了,没好意思过来。”周瞳说。
“我在这窗户看,你要是出来了,我就拉着音箱过来,”阿宁说,“我这儿看出去,就能看见你。”
“我是冲你来的,我就在你边上唱歌,你可明白?”阿宁喘息着问。
“不明白,”周瞳拥着她,问,“我是个半瞎,天桥底下太暗了 ,你可看清了?”
“现在看清了,”阿宁说,“一只眼睛,会耽误生孩子吗?”
周瞳不想说话,比雨还急促的吻覆盖在她身上,二人贴在一起,流浪的人互相吸引。
“从前的小姑娘,你也这样吗?”阿宁问。
“没,头一回。”周瞳说。
“难怪磕我牙,”阿宁说,“再磕,牙可漏风了,漏风了唱歌就没人买账了。”
“那怎么弄?”周瞳停止了亲吻,看着阿宁。
“不是说你特会哄女孩儿吗?”阿宁摸着他的头发,跨在他身上问,“说的是一个人吗?”
“瞎胡吹,”周瞳说,“那些都是想做生意,哄着人的瞎话,不是这样的。”
“跟她们是做生意,那跟我做什么?”阿宁在他耳边吹气。
“做什么...”周瞳的手被阿宁抓住,是柔软的,是窝心的,是所有人都把他当过街老鼠,但是她说我是为了你来的。周瞳的心涨得难受,他想起了那些过夜时候隔壁的呻吟,想起了女人白得像兔子一样的胸脯,他看见阿宁亲吻他的喉结,说,“做什么。”
暖黄色的被子覆盖在脑袋上,像是一个小帐篷,阻隔着外界一切烦恼。
二人喘息着,不安着,月光一样的倾泻的肌肤被周瞳掐得釉红,脖颈上亲吻过度会留下的羞耻的印记。
“跟我走吧,”阿宁闭着眼睛,任由他亲吻自己的脖颈,引着他的手解开自己的文胸,“离开这里,好吗?”
***
周瞳蹲在垃圾桶边上抽烟,烟盒里的最后一支,他胡子拉碴,头发也有好久都不剪了,身上揣了些盗版的影碟,想再买一包烟,发现衣服的兜兜漏了,一分钱也没了。
周瞳没有解开阿宁的文胸,也没有回应阿宁的邀请。
他在那一刹那耳边只想起了应不尘的哭声。
“草,完蛋玩意儿,”周瞳踢了一脚可乐罐,又锤了一下裤当,“嘶,”有点疼。
周瞳不知道去哪里,只能往汪奶奶家走。
他回头看,阿宁房间的灯还是亮着,转而,灭了,西北姑娘的爱意是不可攀折的高山杜鹃,周瞳上不去,杜鹃下不来。
一贫如洗,一文不值,周瞳自嘲一般,可是却忘不了阿宁的眼睛。
“为何你明明动了心,却又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