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梅子熟透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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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下手中杯子时,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乍然还瞥见窗外风光。
“酒”这一字冒上心头。
她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姜泊清问:“你方才说生平第二次醉酒,那第一次呢?第一次醉酒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醉酒?
他神情有些恍惚,原来自己长这么大,唯二的两次酒醉都是因为眼前的姑娘。
见他久未答话,她道:“不方便说吗?”
“不是,”他摇摇头看着她清澈眼眸,说道,“也是因为你。”
“我?”
沈秋吟指了指自己,似是不敢相信。
他“嗯”了一声,重复了一遍,“因为你。”
姜泊清不爱喝酒,从小到大喝酒的次数屈指可数,喝醉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
但人生两次醉酒,都与一个姑娘有关。
那一回得了她一句喜欢,他初时忐忑,后头满心欢喜。
为了回应姑娘的喜欢,他跑遍濮阳,甚至托了人脉关系,寻了好几块上等的桃木,要将它们雕刻成簪子送给姑娘。
簪成之时,他在脑海里幻想姑娘带上它们时的样子——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曹植的《洛神赋》一下子闯进了脑海。
对的,她就是那个令人仰慕的神女,而神女愿意青睐他这凡人,是他愿意用一生为之动容的事。
安排好一切后他在傍晚来到百膳楼,却于门前听了真相,心碎了一地。
神女终归是神女,高高在上,青睐只是一场捉弄。
他失魂落魄回去,将自己锁在屋里,喝得酩酊大醉。
这是第一次醉酒,不似旁人所说醉了便能忘记一切忧愁,相反她的模样更加清晰,清晰得他能看到她瞳孔的颜色。
他不喜欢醉酒的感觉。
可不醉了去,便止不住心里的疼。
她所谓的喜欢不过一句玩笑,一个搪塞他的理由。
而他却信以为真,以为自己得天眷顾,能拥佳人。
他跌坐在地,握着装簪子的盒子,那时候想,他再也不要喜欢沈秋吟。
她是个坏姑娘,不值得他喜欢。
“可是情字不由人,喜欢上一个人后,就再也无法忘记喜欢。”
所以,后来又是步步接近,步步靠近,终于皇天不负,佳人在怀,一生之幸。
风雪夜里,陆昭明与她说的话在这刻完成了闭环。
听他亲口说与听旁人说不一样。
她心疼得厉害,更为自己从前的不着调愧疚。
“姜泊清,这世上有那么多姑娘,为何独喜欢我?”
除却面冷,郎君有一颗柔软的心,只要他愿意,濮阳的姑娘都会喜欢他。
姜泊清看着他,目光 坚定,想也不想便答:“因为你是我的情之所钟。”
世间确如她说有百媚千红,但她们都不是沈秋吟。
只有她,独一无二,让他的情有了归处。
她听了这话,心跳慢了半拍,连呼吸都忘了,傻愣愣地看着他。
渔夫撑竿划船,忽地唱起了歌。
“摽有梅,
其实七兮。
求我庶士,
迨其吉兮。”
平静地湖面就这样被船夫手中的竿划开了一圈又一圈波纹。
小船驶过之处,不见一片完整,像一块镜子突然到地,碎得四分五裂。
船夫的歌声回荡在湖面上,传得很远很远。
他唱的是《诗经》里头的诗。
姜泊清凝视她的双眸,接着唱:“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沈秋吟已经停止了思考,脑海里汹涌澎湃,浪叠千层。
他伸出了手,指腹柔柔地抚摸她的脸,所到之处,温温润润。
她睫翼颤了颤。
姜泊清薄唇轻启,“阿吟,梅子熟了,郎君可能摘否?”
外头风雪变大,大雪像不要钱似的下。
北风吹得船摇摇晃晃,沈秋吟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跌进了姜泊清的怀里。
姜泊清接住她,目光幽深,噙着一抹笑,“看来是能摘了。”
沈秋吟抵住他的胸膛,口齿不清道:“不,不,不是,是风吹的。”
“哦——,是吗?”郎君拖长了声音,透露出几分意味不明。
风吹得窗牖上挂着的帘子在空中打转,光一暗一亮,照得她容颜忽暗忽明,如夜中魅。
他使了一把力,将她抱起,搁在腿上。
她吓一跳,忙圈住他的脖颈。
“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