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国学策论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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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置换之因果。所谓上行而下效,无论亲仇与否,真正的贤者获得的评价都过于偏颇。靠亲疏远近,仇怨与否定百官,其结果只能是定而不定。”
满室寂然,储季凌错愕怔忪,从策试之初不发一言的太子此刻饶有兴趣提出质疑,“依你之言,你乃桓氏内举亲眷,汝为亲而无才者?”
面对质疑,桓越清坦然受之,云淡风轻道:“殿下乃朝中清望,人行修谨,闻听今日策论,定会倾全,秉公无私。”
“好,待策问皆毕,皇上定会法开清浊,赐即尔复。”
太子坐回原处,抬手示意褚季凌。
褚季凌大步上前,欠身施礼,缓缓而谈,“贤者,为守国治国之栋梁。古有世袭,今有举荐,二者都以选贤为重。亲者也好,仇者也罢,皆由官员举荐。可举国望却,天下谁堪比祁黄羊之贤?天家开创新朝,实为旷世之举。可成功易守功难,治国之臣举荐亲与仇,利益交错,长此以往,恐有党派之争。”
话语间似有若无地指向立于皇帝两侧的首位大臣,桓氏与沈氏。沈氏为江南本土士族,皇帝建朝时出具财力兵力颇多,援助皇上扫平江南违逆势力。沈氏在江南拥有多年底蕴,财兵之力不可小觑。
桓氏则从皇上年幼时就已效力于前,实为皇上建朝肱股之臣,与皇上情感深厚,根基稳固,朝中重位皆有桓氏族人。
多年间,桓沈二氏之争从不停息,已有愈演愈烈之势。直至,皇上新宠张道疾入朝,两族斗争稍有平歇。
皇上审视眼前意纵横捭阖之人,“那依你看,如何选才?”
“天下之广,贤能者不计其数,高门贵子学有所依,可寒门子弟无学之源,纵有才也无启之财。朝廷广恩天下,无论贵族与否皆能学读其书。内有才外有德者多矣,而后便可分科而试,选拔具有真才实学者。”褚季凌正视那独掌天下之人,未有惧色,论辩有力。
桓越清沉默凝望,她本以为三载求学已博学洽闻,可终究徒托空言,政之一事历练仍不足矣。
猝不及防间,皇上目光落于一侧,“你以为如何?”皇上的声音没有起伏,却蕴含一股令人无法反驳的力量。
桓越清垂眸应答,“陛下,科试可取。然,考试如何规范,规范之后又如何避免天下学者,为考而考。考试内容涵盖数几,可天下人又有几何,有才思者却须固守数几之中,难以施展。长此以往,考者固化,形式大于内容,恐灭杀,真贤 者。”
“品课无章,君子耻也。如此,褚兄可有解法?还望指教。”桓越清向褚季凌真诚提问,她亦想知此法是否有解。
沉思良久,褚季凌摇摇头,此时此刻的他竟也真不知还有何良策。
随着褚季凌的沉思,这一题策论到此为止,桓越清二人暂退一旁,等候剩余几位。
袁少游恰是桓越清后一位,此刻正屏息凝神思索。
不过,桓越清对此并不担心,若是策论尚可,无甚大错,袁少游定会入选。
袁氏虽为建京寻常士族,朝中为官者少有,但袁氏名声在外,儒者贤士甚矣,门生遍布天下。新朝数载,皇上重视儒学发展,教化民生之举全仰仗袁氏。
政兵财,桓沈张三家争霸,互为掣肘。民生,自不允许三家独占,袁氏此刻进驻恰如其分。
帝王之术,可解为制衡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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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音泉上有舫,缘泉傍水,饰以金玉,盛设帷屏。风起涟漪,本应为喧哗之处,今日却分外寂静。
舫内隐有杯盏之声传来,桓邵元与桓越清对坐,“玉台,今日行事颇为莽撞。”桓邵元浅笑出声,眸中晦暗不明,“我知你并非轻率之人,不打算解释一番吗?”
桓氏经年筹谋,招揽门生,取通明典义者教之,平流进取、经义优异者皆可入仕,坐至公卿。是以朝中培植势力,掌实权。而今,张道疾官位亨通,朝中党羽愈发庞大,桓氏可用之人渐减。
朝廷官位限矣,沈张二氏占据半数以上,桓氏子孙凋零,可堪执掌之人甚少。育才不易,桓越清与褚季凌今朝一番策答却将之轻易断送。
策试尚毕,皇上仅择三人入朝,桓越清、褚季凌及袁少游。
事终,皇上以国学新立,宜应敦述儒学礼教,服膺师说,国子学生仍需修身积学为由,暂搁补铨之事。
此决策完全杜绝桓氏提携本族之人,今后数年,桓氏朝中可用新人唯桓越清一人矣。
可奈何皇上即立桓越清等人,鉴于她此番言论,亲疏礼教有论,未免落人口实,独赐七品太常丞。于煊赫高门桓氏而言,聊胜于无,颇为赘余。
此番利害关系,无需桓邵元多言,桓越清自然清楚。
“大人,且听越清一言。”桓越清未曾怠慢,躬身肃立,解释道:“自前朝文皇失政,兵戈难止,百姓困苦,幸得天家率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