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溪看向冯书禹，眼中含泪：“所以，你娶我，只是为了我家的银子？”不是因为看中了我这个人？

    冯书禹侧过身去，将书挡在了脸上。www.depulinong.com

    当年相看时，他是瞧过冯书禹的。冯书禹和他平日里惯常见到的那些汉子都不一样，虽说长得普普通通，但因为读书的缘故，并不怎么干农活，和那些整日里风吹日晒的汉子们相比，皮肤并不粗糙。又穿着一身读书人的衣服，说话和举止都斯斯文文。

    做不做秀才夫郎的他没想过，只想着成亲以后夫夫恩爱，再生几个孩子，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就好。

    原来是，原来只是他一厢情愿。

    婚后也曾过过一段恩爱的日子，就连赵凤珍对他也不错。

    哄着他将三十两银子都花光了，又在得知霍云铮家里破财以后，逐渐对他没了好脸色，后来愈发变本加厉。

    现在仔细想想，他们不是突然对他这样的，这一切都有迹可循。冯书禹总是以看书为由，不和他睡在一起，在他生下宁哥儿时，赵凤珍的脸色很是难看，碍于有霍秀兰在场，她没说什么，只是说让他好好养身体，好早日生个汉子。

    赵凤珍骂骂咧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哪里配得上我儿？有大把的姐儿等着我儿挑，不因为你娘家有钱，你以为能挑得上你？”

    余小溪抱着宁哥儿往外走，赵凤珍见他不说话，更气了，追在他后面继续骂。骂了一会儿后，见余小溪始终没有反应，自觉无趣，啐了一口干别的事去了。

    余小溪在脸盆里倒了干净的水，轻柔地为宁哥儿洗着脸和小手。宁哥儿的眼睛都哭肿了，红通通的惹人心疼。

    他爱怜地亲了亲宁哥儿的脸蛋，将脏水倒掉，又抱着宁哥儿回了自己屋里。

    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屋，冯家为让冯书禹安心读书，硬是在不大的屋子里给他弄了间书房。平日里他都在书房看书，只在晚间时回来，甚至有时候晚上都不回。

    余小溪找出来一件干净的衣服给宁哥儿换上，宁哥儿的衣服都是霍秀兰和他花自己的银子给做的。宁哥儿从出生到现在，赵凤珍连一丝布条都没出过。

    换好了衣服后，宁哥儿用手拍拍肚子，仰头看他，奶声奶气地：“饿——”

    宁哥儿会的话不多，长一些的句子也说不好。

    现在距离午饭已经很长时间了，余小溪心下明白，一定是中午没人喂他。

    眼睛酸涩不已，眨了眨眼，将泪硬生生忍了回去。

    他让宁哥儿在炕上坐好，轻手蹑脚地走出门去。

    今早上夏哥儿和冯虎回他娘家了，估计得晚上才能回来。

    赵凤珍在炕上躺着，估计是睡了。冯书禹还在看书，他放下心来，又回了屋子，将门从里面插上，做贼一样从胸前掏出了那只鸡腿。

    他将油纸包打开，鸡腿的香气扑鼻而来。宁哥儿的眼睛瞪得又圆又亮：“肉！”

    “嘘——”余小溪小声说着，“吃吧，是你姥姥留给你的。”

    宁哥儿开心的接过鸡腿，又将鸡腿放在余小溪嘴边：“爹，吃，吃吃。”

    余小溪摇摇头：“爹是完了，你自己吃。”

    宁哥儿这才小口小口吃了起来，余小溪趴在房门上听动静。宁哥儿吃到开心处，冲着他露出甜甜的笑容。看得宁哥儿更是心酸不已，宁哥儿自打今年以后，连鸡蛋都很少吃过。

    家里日子过得穷，平时也吃不到什么好的，鸡蛋都是可着冯书禹吃，他有时候管冯书禹要半颗蛋黄都被赵凤珍说骂。

    等宁哥儿吃完了，余小溪将骨头和油纸全都扔进了灶坑里，又给他重新洗了小脸和小手。

    ***

    吉如意抬头看看天上：“小爹爹，是不是要下雨啊？”

    “我看像，”姜临说道，“你看都刮凉风了。”

    已经十多天没下雨了，也该下了，现在庄稼正是抽条的时候，很需要雨。

    吉如意将手里的盆放下：“那先别备菜了，过会儿再说吧，大不了晚去一会儿。”

    果不其然，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雨就下起来了。

    吉如意站在屋檐下直皱眉，也不知道霍云铮能不能找到避雨的地方。

    正想着，就听一阵狗叫，吉如意顾不上许多，捂着脑袋冲进了雨里。

    “伞——伞——”

    姜临在后面喊他，吉如意又跑回去接过姜临拿过来的伞打开去门口迎接霍云铮。

    果然是霍云铮回来了，因着雨水打滑的缘故，板车并不好拉。

    吉如意忙上去搭把手，帮他扶着车身。

    霍云铮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马上就到家了，你放手我能拉回去。”

    吉如意哪里肯放手，俩人将板车拉回了家，将板车放进了仓房里，免得猎物淋水生病。

    吉上进递过来一块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