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底不是。

    林家坡土地贫瘠，粮食减产，这种是不可抗的，社长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生产队里有人打群架，那他这个大队长可就脱不了干系，无论如何都是他管理不力。

    “大队长，你可来了！我早就说过，杀人犯的儿子留着就是祸害，你看看他！拿着个扁担，就跟个土匪一样，将俺们家的人都打了个遍，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家的人就快要被这个祸害打死了！”

    徐向阳是当年的初中毕业生，搁当时就是林家坡文化最高的人，也算是红旗公社的高材生。

    他自然不会听信卢老太的一面之词，而是认真观察四周的情况，他来之前也听那个告状的人讲了一些，叶兆庚想给孙子叶子阔上户口，卢老太不但不给还要两百块钱，还让人家下跪......

    后面的事情他也大致能脑补个大概，叶子阔听说爷爷被欺负就赶过来，眼前横七竖八倒着的刘家人，估摸着都是叶子阔的手笔。

    “叶子阔，你为什么要打人？”

    “是他们先打我的，我这属于正当自卫。”叶子阔回答说道。

    村子里面的人没听说过正当自卫这个词，觉得新鲜，但是大队长徐向阳经常去公社开会，他知道。

    心想这小子还挺                                                有见识，还知道正当自卫。

    卢老太：“是他们找上门来的，我们也属于自卫！”

    徐向阳心想：这些村民一个比一个精，每个人恨不得长八百个心眼子，一个省心的都没有。

    徐向阳：“你们为什么来刘家？”

    叶子阔的爷爷说道：“我想让俺孙子上学识字，所以想跟刘家妹妹借户口本，将子阔的户口落上，但是刘家老太太要我拿两百块钱，我们家的情况大队长知道，两百块着实多了些，就算将我们家卖了，也凑不出两百块。”

    徐向阳：“卢老太，是这么一回事吗？”

    卢老太没回答表示默认。

    “事情经过我都已经了解了，这只不过一件芝麻大的小事情，何必大动干戈伤了和气？这样，叶家赔钱给刘家五十块，刘家将户口本拿出来，让子阔去落户上学。”大队长秉着不偏不倚，实行各打三十大板的做法。

    叶子阔的爷爷心动了，五十块，换孙子一个好前程，他觉得值，而且大队长已经有意偏袒他们家，他必须得给面子。

    大队长本来不想让叶家赔钱的，但是看到刘家人被叶子阔打得着实有点惨不忍睹，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有的还挂了彩，倘若一分不给，刘家怕是永远不会拿户口本......

    “我支持大队长的决定，我们家愿意赔钱，愿意给刘家道歉！”叶兆庚说道。

    刘家老太太：“我不同意！俺们家养孩子这么多年，怎么就值五十块钱？！这一天就算干啃窝窝头，十几年得啃多少钱？”

    看到刘家老太太这么难缠，大队长皱了皱眉，也终于知道一件普通的事为何上升到群殴的地步，都是她在这儿拱火，将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想当初她家大儿子如果不是她撺掇着，成天打儿媳妇，也不至于落到最后三个人都横死的下场，她在这里仍然没有一点自省。

    “之前你虐待人家孙子，将人家放在猪圈里当猪养，饿得皮包骨头，差点没磋磨死，你还怎么有脸说对人家好？再说了人家爹娘生前没干活养他呀？怎么都成你一个人的功劳了？”大队长实在看不下去，劈头盖脸地骂了卢老太一顿。

    大队长平日里处理村子里的事情比较公允，所以村民们对他还是比较敬重，觉得他的这个处理结果也没有什么不当之处。

    “刘老太这是想整什么幺蛾子呀，五十块钱够看了，还不知足！我干一年也就才赚三十多钱。”

    五十块钱的赔偿金在林家坡来说，已经属于史上最高赔偿。

    “人心不足蛇吞象，太精明的人反而最后啥好处也捞不到，毕竟别人也不傻，谁愿意跟这么会算计的人打交道！”

    ......

    “娘，五十就五十吧！五十也不少了。”

    “瞧你这点出息样！咱们全家都被揍了，五十块钱就将你打发了？！”

    “我今儿个就把话撂这儿了，没有三百块，这事没完！回家！”

    卢老太一点也不给大队长面子，直接带着人回家，然后将大门重重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