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送嫁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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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尸缪斯》 

    16

    一只冰凉潮湿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沿着耳根摸到嘴唇。

    贡雅这样摸我干嘛?

    不对,她两只手不是都在帮我上妆吗?

    我倏然睁眼,看见身后站着那名叫赞巴的高大青年,他手里正拿着一件深红华服,与裸身的我一对视,表情有点尴尬。

    刚才,难道是他?不会吧……难道是我的幻觉?

    我皱眉,看着他将那华服披到我身上,忍着没问。

    对镜细瞧这华服,我便暗暗吃惊。

    这神妃礼服与吞赦那林先前借我穿的袍子一样,也是苏南地区传统的交领右祍的窄袖长袍,衣身布满了那价值连城的错金浮络刺绣,绣有飞禽走兽与日月的纹样。

    未待我仔细欣赏这件价值连城的华服,一个沉重的头冠便落到我头上。随着哗啦啦的声响,一排缀着红玛瑙的银流苏遮住了我的视线。我扒开打量,这头冠与中原地区的女子凤冠式样不同,头顶呈月牙状,两侧亦缀有流苏,十分特别。

    “这是我们的‘飞天服”哩,只有成为神妃才有资格穿。”贡雅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将流苏放下。

    只有成为神妃才有资格穿,我难道还要觉得自己很荣幸吗?要不是为了吞赦那林......我揉着已经开始发酸的脖子,觉得腿上凉飕飕的,低头去看,我才发现这飞天服上身庄严肃穆,下面裙摆却是分成数片,间隙间,可以隐约窥见白花花的双腿。

    怎么这里面不穿裤子吗?

    我正想开口问,目光却一凝,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镜子里,裙摆的缝隙间,有一只惨白的手,正攥着我的脚踝。

    “啊!”我惊叫起来,跳起来狂抖裙摆,可脚踝上哪有什么手抓着我?

    心疑是自己眼花,我又抬起头,头皮却一炸。

    本来站在我身边的贡雅不见了,镜子里映出的我所在的房间,也不是原来的陈设——四周幽暗昏惑,两道白帘在我身后两侧如鬼魅一般来回飘荡,而在我正后方,那原本被蜡烛围起来的木头浴桶......赫然变成了一樽通体白色的、雕有金色的类似佛教花纹的棺材。

    棺材上方堆满了白色的玫瑰,玫瑰中心,竖着张黑白遗像。

    烛火忽明忽暗,映着那黑白遗像上的面容,却是一片模糊。

    镜子里的世界,是个灵堂。

    我骇得无法呼吸,身躯却似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缚住,动也动不了,叫也叫不出,便连眨眼也做不到,只能直视着镜中。

    这是梦吗?

    我一定,一定是又做噩梦了——在梦里,是看不清人长相,身体也不受自控的......我一定是睡着了,被魇住了......

    秦染,快醒,快醒!

    “嘎吱”一声,在死寂中蓦然响起。

    那似是,木制的沉重物体,被掀起来的声音。

    我盯着镜中的棺材,那张黑白遗像歪了.....棺盖开了一条缝。

    “咕隆咕隆......”

    伴随着液体涌动的声响,大股大股的水从缝隙里渗了出来,渐渐朝我漫来,一抹白色的影子浮现在水面上,宛如溺死的浮尸,一点一点,逼近我的脚底,钻入了我的裙摆之下。

    ......潮湿冰冷的什么软物贴上了我的一边脚跟,沿着小腿,一寸一寸地缓缓挪上。那触感,就像是......

    “你竟要与邪神结婚?我不许......你是我的......”

    这声音,怎么好像是......打着哆嗦,我垂眸看去。

    裙摆的缝隙里,露着一只眼珠上翻的眼,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脑子里嗡地一声,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向下沉去,似骤然落入了水里。像是来自海里的咸水涌入我的口鼻,溺毙的感受挤迫着我的肺腑,滑腻的触感从小腿一路蔓延而上——

    “小阿郎!小阿郎!”

    “啪”地一声,脸颊像挨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我浑身颤抖地睁开眼,摇曳闪烁的流苏间,露出贡雅和赞巴惊恐万分的脸。我躺在地上,头顶是屋子里缀着风铃的彩灯。

    “怎的突然晕过去了,是不是饿着了?”

    被海水浸透全身的感觉挥之不去,我冷得蜷缩成一团,想起裙摆下的那只眼,又吓得胡乱踢蹬:“鬼.....刚才有鬼......”

    身体被拽起来,被搂入女人柔软的怀抱:“赞巴,去问族长,把鹿血酒取来!”

    “这,祭典还没开始,先喝怕是不合规矩哩.....”

    “拿来!他这个样子,待会怎么送嫁嘛?”

    “哦!我,我快些!”

    我魂不守舍,死命抱着贡雅,生怕自己一撒手,便又陷入刚才那个恐怖的梦里去。直到模模糊糊听见杂乱的脚步声走近,被人捏着下巴,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