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知人知面不知心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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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屈指可数。”

    郑百页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江景恍然回神,这才想起万季堂“惨无人道、罔顾人伦”的名号。

    万季堂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后背,那孩子得了他指令,又急急忙忙地把布重新缠回头上遮住右眼,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寒舍许久不待客,今日分外热闹了些,这孩子平时都躲着怕吓到旁人,今日竟也跑出来了。”

    江景低头整理信纸,听了万季堂这话心中有些不寒而栗:这人为何面容秉性和所作所为差距这么大?刚才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戏谑嘴脸,却莫名无法让人心生不满,顶多被冠以个“风流”的评价。正是因为这样,江景的心防慢慢放低,几乎要忘了那些怂人的听闻。

    如今面前所见,却足以窥见他懒散外表下的心狠手辣。

    江景将写好的信纸递给万季堂,未置一语。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二人为求药而来,今后也许再也不会重游此地,他人行径,不必置喙。

    万季堂将信纸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似是非常满意。他把几页纸卷起来装进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一个约莫拇指长宽的小木筒里,抬脚向外走去,并招呼着他们跟上。

    江景和楼照跟着他往侧院走去,见角落里竟养了一群鸽子,个个体格饱满、神气昂扬。万季堂挑挑拣拣,最后伸手掏了一只最胖的出来,将手上木筒绑于其爪上。

    江景看了忍不住腹诽:此处距离京城千里之远,这信鸽能飞到地方吗?

    楼照就比她                                                直接多了,指节开口质疑:“你这鸽子认路吗?距离这么远,要是半路累死了怎么办?”

    万季堂简直懒得理他,自顾自取了笼子上一卷地图出来铺于地面之上,就地蹲下来在图上比比划划,与这信鸽言语片刻,惹得江景忍不住也俯了身去看,只见那地图却不似平常,画得极其粗略,每处地名都用了一些看不懂的符号标注其上,看得江景莫名其妙。

    更匪夷所思的是,那鸽子站于万季堂肩头,一边看着他手上动作,竟不住频频点头,仿佛通了人性。

    今日处处所见,倒是让她大开了眼界。

    万季堂话末,直起身来,手指轻触信鸽,低声道:“去吧。”

    飞兽展翅冲天,速度迅猛,与它臃肿的身躯稍显不符。

    万季堂挑了眉头看他们俩,一副“你们怎么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刚想开口贫两句,忽见徒弟一边跑过来一边喊:“师父,不好啦!不好啦!您快去前院看看吧!”

    小童语气虽急,面上却是忍俊不禁,话尾拉得老长,晃晃悠悠地跑到万季堂身边,拉了拉他袖子:“有两匹马闯进了前院,拉都拉不住,都快把您养的花草吃完啦!”

    万季堂一听,脸色立马不复刚才的云淡风轻,直接把江景和楼照这两位客人留在了身后,急急忙忙朝前院跑去。

    江景和楼照对视一眼:坏了!

    他们二人也紧跟其后,刚到前院就见自己的那两匹宝驹仿佛被饿了八百顿一样,一个劲儿地低头啃食院子里那些奇花异草,几个小童加上万季堂一个成年人都拉不走,转眼就啃食了大半,徒留万季堂在一旁急得跳脚。

    “你们两个!”万季堂看见江景和楼照,伸手一指,气得声音都岔了,“快把你们的马牵走!你俩是虐待它们了吗?怎么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宝骏两耳不闻身边事,仍大口猛啃。

    江景急忙上前,这下头是真的大了,这些花草看着就价值不凡,万季堂不会让他们赔吧?

    她伸手一拉竟没拉动,多亏常年练武,硬是用蛮力才把马拉开。这马吃得有些癫狂,被拉走时差点往江景头上啃了一口,被她堪堪躲开拴在一旁。

    那边楼照直接掰着马嘴将其用力闭上,给它套上了嘴套,被拉走时仿佛还能听见“呜呜”的嘤泣声。

    他们各自安抚着马,只余下万季堂独自凌乱。

    江景有些心虚地朝他方向看了一眼,见万季堂盯着面前残局久久未动,胸中忧虑简直到了极点,正准备上前道歉,又见万季堂抬头望天长叹一声,转头看她时面色已恢复平静。

    万季堂招来一名小童,吩咐他收拾出两间客房供江景和楼照居住,之后独自转身回屋。

    背影寥寥,不复刚才意气。

    江景看着他背影有些不安,问身旁一小童:“你们师父这花草是从哪里得来的,对他很重要吗?”

    小童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呀,我来这里时这些花草就已经在了。师父虽然交给我们打理,不怎么过问,但能看得出来他还是挺在乎的呢。”

    完蛋了。

    明明是求人办事,却还搞砸了万季堂珍视的东西。江景看了眼身边仍在哼哼唧唧的宝驹,心中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