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拓荒年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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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阮真莎等人在实验室听到这个噩耗时,他们连无菌服都来不及脱下,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火车站。

    数不清的人,密密麻麻地簇拥在月台上。

    押送单无绮的火车,即将从内城发车,前往贫瘠的外城。

    内城和外城的隔阂已经初具雏形,这辆押送单无绮的火车,是今天唯一的一趟火车。

    阮真莎挤在人群中,柳法搀扶着阮真莎。

    阮真莎踮起脚,艰难地凝望人群中心的单无绮。

    单无绮的双手被一名男子反扣在身后,一副押解犯人的姿态。

    她低垂着头,垂落的发丝有点凌乱,遮住了削瘦的侧脸。

    阮真莎牢牢地盯着单无绮的脖子。

    那里环着一个黑色的拘束器。

    火车喷吐着蒸汽和火花,拉着长长的汽笛从铁路尽头驶来。

    人群立刻发出巨大的议论声。

    “是黎明号!”阮真莎的身边,有人大声说,“那可是基地的第一辆火车,竟然用来押送一个罪人!”

    “单副官犯了什么罪?”另一个人问道。

    “不知道,但一定是重罪。”那人回答。

    黎明号在月台停下,单无绮被押上火车。

    临上车前,单无绮停顿了一下。

    她抬起发丝凌乱的脸,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柳法的手死死地钳着阮真莎的胳膊。

    “别出声。”柳法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她不告诉我们,是不想牵连我们。”

    “她犯了什么罪?”阮真莎喃喃道,“她到底犯了什么罪?”

    无人回答。

    押送单无绮的黎明号鸣笛驶离。

    人群逐渐散去。

    阮真莎恍惚地站在原地,柳法一直牢牢地搀扶着她。

    “……单副官,真的被流放了。”阮真莎失魂落魄。

    “之后,就轮到我们了。”柳法道,“趁清算还没有开始,我们搬去外城吧。”

    离职申请很快被批准,其中,也许有首长的授意。

    带着还没成年的阮禾,柳法和阮真莎来到了陌生的外城。

    但阮禾不小心说漏了嘴。

    他们和单无绮私交甚好的事,被外城人知道了。

    阮禾挨了骂,曾经衣食无忧的少女,第一次哭泣起来。

    阮真莎拦下丈夫,给女儿擦拭眼泪。

    直到阮禾在                                                她膝上睡去,她才愁容满面地看向收敛怒气的柳法。

    “我们要搬家吗?”阮真莎细声细气,生怕吵醒阮禾。

    柳法迟疑良久,最终摇头。

    “你们睡吧。”柳法道,“我来守门。”

    阮真莎没有睡着。

    她抱着阮禾,看着坐在门口,手里拿着柴刀的柳法,眼泪从脸颊无声滑下。

    单副官到底犯了什么罪?阮真莎恍惚地想。

    风吹了一夜,敲打门扉,窸窣不已。

    第二天,柳法打开门。

    门口堆放着许多食物。

    柳法和阮真莎齐齐沉默。

    来到外城时,他们已经做好饿肚子的准备,阮禾说漏嘴时,他们已经做好被洗劫的准备。

    但迎接他们的,是外城的善意。

    整整一年时间,阮真莎真切地感受到,单无绮在外城究竟有着怎样的声望。

    拓荒,在内城只是一条新闻,甚至不足以刊登头条。

    但在外城,拓荒,救了无数人的命。

    没有单无绮,就没有从内城运来的种子,没有单无绮,就没有科学的拓荒计划。

    没有单无绮,也许会有其他人带领拓荒。

    但外城贫苦了几十上百年,却只等来了一个单无绮。

    一个夜晚,柳法一家在邻居家享用晚餐。

    “这些麦子,是单副官亲自带我们种下的。”那家的男人道,“为了这一捧麦子,我不知道挨了多少道鞭子。”

    “她可凶了。”柳法心有余悸地感慨。

    “那是你偷懒,活该。”那家的女人道。

    “你也偷懒,但你没挨鞭子。”男人瘪了下嘴,怪声怪气道,“就因为单副官不打女人。”

    桌边的人齐齐笑起来。

    阮真莎沉淀了不少,从泡在实验室里的共荣部党员,变成了可靠的妻子,成熟的母亲,自食其力的外城公民。

    她曾经细腻的双手,如今长了不少老茧。

    但她并不难过。

    “妈妈。”阮禾将手放在阮真莎的手背上。

    少女的手同样长出了老茧:“他们为什么不讨厌单副官呢?挨鞭子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