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羊入虎口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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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毙而亡是假,真实目的在杀人灭口保全计划。

    正因如此,才令人心慌。

    闻渝:“弟子名册中有记录内鬼详情吗?”

    邓轩如实回答道:“姓张名天映,客岁拜入师门。籍籍无名,平日并没亮眼之颜色,与其往来的同门屈指可数。”

    寡淡得像个极其普通的习武者,没有任何异样。

    闻渝皱眉:“暴毙的原因呢?”

    邓轩:“毒发身亡,是砒霜。”

    “看来事先就有准备。”闻渝瞥眼游峰,果然如他所说,这张天映是个鱼饵。一旦作废,必死无疑。

    身后之人心狠手辣,毫不拖泥带水。

    这一瞥尚未收回,游峰微微转过头,两人视线相撞。

    闻渝道:“你有法子了?”

    游峰摇头微笑道:“法子称不上,不过想到个疑点。砒霜剧毒,短时间取人性命,故他定然在地牢才中毒。可入宗门牢前需要搜身,张天映不可能带毒药或毒针,双手反剪以绳捆绑,怎么做到的?”

    除非其他内鬼昨夜暗潜过。

    如今证人已死,若要顺藤摸瓜,必须从地牢细节查起。

    地牢位居宗门东南,外建小屋供弟子休憩,俱藏匿在荫浓草木间,难以察觉。砂石粗粝硌脚,至弟子歇息室时,地面铺就白石砖,这才好上许多。

    这歇息室摆了茶桌小榻,桌面有盏烛灯,积攒层灯油,香味扑鼻。室内连地牢,中间以铁门隔开,挂锁三个,几名武功高强的弟子把守在外。欲进地牢,必须所有守门人同意,方可开锁放行。

    邓轩与他们说明了情况,又问过昨晚来过地牢的弟子,并没有发现异样。

    看守弟子打开铁门,邓轩带路,经过长长一道下行的楼梯,两侧石壁豁然放宽,搁放高挺的铜器,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寂静中噼里啪啦地炸出微响。

    张天映的尸体被搬到医馆,昨晚收押他的牢房逼仄窄小,成半圆拱形,墙壁往内迫压,弥漫股恶臭与潮湿霉气。

    整个房间仅有一张石床,一套腐烂桌凳,还有靠墙角的一只夜壶。

    闻渝站在游峰旁边,余光斜过去。对方两指并和,指腹抹了抹桌面,轻轻一捻。

    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态度,闻渝却越发不自在,按住他肩膀旋过半个身,附耳低语:“我有件事不明白。”

    游峰拍散沾满手指的灰尘:“什么?”

    闻渝道:“血尸案如果是引我们入局的线,为何会持续整整两个月?”

    游峰笑道:“两码事,时间自然对不上。”

    闻渝心中惊涛骇浪,终于摸清情况:“布局归布局,邪功归邪功。”

    先前他将前因后果梳理成一件事,合二为一,反而被堵住。

    剥皮取血的确从两个月前开始,非掩人耳目的迷障。局是临时设的,不过用邪功做了文章。

    他们没有充实的信息,只能顺着血尸查,势必发现邪功,张天映顺理成章成为替罪羊。他一死,线索全断,就是彻头彻尾的邪功案。而这场局,包括做局人,就能得心应手地避开嫌疑。

    内鬼设下的局才是关键。

    “你说过内鬼无论如何都要露面,”闻渝道,“那何必大费周章做局?”

    游峰:“一本万利。钓鱼水花小,摸鱼水浪大。钓鱼,更能全身而退。”

    闻渝听懂意思了,颇有些意外地挑眉:“他们想要避开北龙骨宗弟子对我们下手,你就把水搅浑,闹大整件事,让内鬼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今日宗门弟子知道昨晚的事,是你传出去的?”

    游峰垂下眼睑,事不关己道:“段天佑醒得早,出门两个时辰,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狐狸,阴险狡诈。”闻渝客观点评。

    游峰惭愧道:“谬赞谬赞。”

    闻渝:“……”

    他心中尚有疑问,譬如祁听白是否知晓内情。但眼下并非良机,隔墙有耳,言多必失。

    倾筐倒箧翻遍牢房,没有丝毫怪异,内鬼踪迹处理得相当干净。

    段天佑吐口浊气:“抓铁有痕,踏石留印。大活人走来走去,怎么可能连点痕迹都没有?”

    应觉丧道:“对啊,莫非练的话本里的来去无踪的影子功。”

    查找毫无进展,他俩一言一语,惹人心烦意燥。旁边的李钰恼声道:“哪里来的影什么功,肯定不够细心,所以没找到,你……”

    “殿下,”游峰突然打断他,“还请让两位小友继续说。”

    李钰火气上卷:“我没说你,你还找上门。刚才你就在那里又抹又擦的,忙里偷闲!”

    游峰道:“世子殿下,随便冤枉人可不是好习惯。”

    见李钰怒目圆睁,张嘴欲骂。游峰开口堵住他话头,平静道:“各位,能做到这个地步,说不定真是影子功。”

    众人瞪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