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虫修骨子里的逃避之感。

    可在他走出不过两步，虚空中阵法将他往后重重一弹。

    回头一看，那被掐住脖颈之人身躯歪斜，已经不知是生是死。

    “你们，何时设了结界阵法？”

    沈明霁信手一挥，那昏迷的黑色人影甩落在空中似一摊烂泥。

    戚霜沂不愿与他过多废话，抬剑而出，阵法结界与她穿行，视若无物，几息之间再次回身，剑身之上血渍淋漓，扬手一挥，再不见红。

    沈明霁赞她：“干脆利落。”

    “你们早有……防备？”他歪到再在地上，身上斗篷歪斜，他慢慢摸向身侧。

    戚霜沂看他一眼，将手中白玉装掷出，分毫不差剑入人的脖颈之中。

    他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连问话都无就被杀死。

    戚霜沂抬手召剑，扭头看向沈明霁，“他刚才是不是有话说？”

    沈明霁看他一眼，垂眸又抬，灵气化风将人推到方才砍落的杂草中，火焰燃起，数道虫鸣厉喝传出，被阻隔在阵法之外。

    闷响声只他能听到。

    “没有。”人已经死了，是不是有话说不重要，“没留活口？”他说的是躲闪在林中的其他几个操控灵虫之人。

    “一个没留。”白玉装收回手中，剑锋所指，阵法中心，她再次跃出，数道光影挥毫之下，龟裂声响起。

    站在她身后的沈明霁眼中光晕流转                                                ，只见这一道裂变的空间被她从内而外打破，虚构的断山谷环境破灭，凌冽的阳光照射进来，穿过的风卷袭地上灰烬，眨眼间消散天际。

    戚霜沂是一个能做绝不多说的人，例如这次俩人再次合力诛杀虫修，她也一向冲在最前。

    她看着被沈明霁提起挂在枝杈上的人，“这个要不也杀了。”

    “不想问点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她冷笑，来之前她心中就一直隐隐觉得不对，怎么当初闹得这样声势浩大也不见断山谷出手，如今不过有了虫修身影就忍不住给他们递信。

    她和沈明霁说了心中疑虑，进山谷之前就将在外头设了阵法，他们是想拖延，焉知他们就不是而在此时，最先被他们掐晕的人醒转过来，戚霜沂不耐烦做问讯之事，给了沈明霁一个眼神。

    “你们此次出山，是为的什么？”

    周围阵法已破，二人在虚空中站立不住，如今将人挂在树枝叉上摘下了他身侧所有瓶瓶罐罐。

    “你们……”

    “我不耐与你们废话，用他人精血生命供养你们的贪欲，在我眼里实在死不足惜。”她剑鞘一指，那五具尸首搭成的，正在燃烧的火山，“你的师兄弟皆在此处，你痛快些说了，我也给你个痛快。”

    “我既然知道会死，还会与你们说什么？”

    沈明霁见她步步紧逼，好似方才嫌麻烦不想问询的不是自己，垂眸见她怒意升腾，知晓她想起这百年的事，对他们仇恨未消，于是退守半步，肃穆立在她身侧。

    “当然是选好死，还是不得好死了。”戚霜沂剑鞘挑起一连串的瓷瓶，“虫修自喻风流，丁零当啷声被称之为天籁，你们这一脉坠入邪道，将人死前的惨叫奉为妙音，不若让你自己听听你自己发出的妙音？”

    她抬手抓起泥土封住他嘴巴，竟然不再听他说任何，将手中瓷瓶扬起，眼看着就要打碎所有桎梏放灵虫出来。

    嘴巴被封再不能做出指示，灵虫见血而出，不知饥饱，会把他精血吸净壮大自身。

    他猛猛摇头，喉咙间呼哧不停，眼见戚霜沂毫不留情，转而将视线转到沈明霁处。

    后者看了一眼戚霜沂，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将被剑刃挑空的瓷瓶抓住，丢在一边，也在这时发觉她的手腕微颤，眼中恨意流出。

    “戚霜沂。”

    戚霜沂耳边凑近一道悦耳声，唤她名字，将她从迷障中拖出。

    脖颈温凉，她扭头看，发觉沈明霁的一只手覆盖在她脖颈之上，热血上头，此时凉了。

    她抿唇后撤，给他留有余地。

    沈明霁剑鞘狠狠抽了一下他脸，将他嘴里泥土打落，蹲下发问：“好好说，想来你之前没有打听清楚我俩的秉性，你的师兄弟都是前车之鉴。”

    “杀……杀人不眨眼，你们枉为正道修士。”他眼睛通红，不敢相信这手段凌厉的二人竟然会是正道魁首，修仙界变了天？这般弑杀如何稳住道心？

    “人？”戚霜沂缓缓一笑，“虐杀他人之时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人？”

    “我再问最后一次，你们此次出山挑起斗争，是不是为了昭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