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故事里真假参半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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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他怔了怔,然后视线挪向那人的手。那手指光洁,指腹之上与常人无异。

    他默默地盖上布,遮住了绣娘的脸,问:“她是怎么死的?”

    季朗倒是丝毫不忌讳,把木槿查到的信息都跟周钲复述了一遍。

    厉时涧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有点懵,听到牵扯出了自己布庄的人,便顺势问出了疑问:“不是,夫子,你没事拦我店里的伙计干啥?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什么?”

    他倒是不相信周钲会真去杀人,杀一个绣娘做什么?莫名其妙嘛。

    厉时涧不知道周钲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原籍是闵都的一个读书人,跟绣娘应该也不至于有什么深仇大恨,专门跑到正阳来杀人。他想得很简单,季朗也不跟他解释。

    “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真是为了卖明矾收点钱。”周钲一脸无辜,“虽然说我对生活的品质要求不高,但是总归是要吃饭的吧?”

    厉时涧看看他,又转头看看季朗:“他真这么穷?”

    季朗耸耸肩不知可否,他也不知道分明有才学,为啥过的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日子。

    厉时涧挺无语的:“那你怎么有钱买明矾?”

    “屋子里本来                                                就有。”周钲答得很快,“我那住处比较潮,容易长虫,一直就有啊,可是我又不怕虫。”

    厉时涧一想着满屋子的虫就一身鸡皮疙瘩,夫子当真哪里都能呆啊!

    这下更不好查了,因为整修,原来的房子已经彻底变了样,原房主也卖了房直接远走高飞了,跟那成衣铺的老板一样。

    但是能够算到这一步的人,显然对周钲的性格了解至深。

    周钲似乎也想到了这点,眉头轻皱:“这可是命案,你们不公布出去不太好吧?!”

    他看向厉时涧:“厉扬布庄还在营业?”

    厉时涧应了声,虽然说他被他爹限制了所有的银两,但是原本的生意铺还是照常开着,只是他不能支取银两而已。

    周钲想了想,说:“把这案子往大了查。正好,夫子也教你们学学办案。”

    季朗朝着木槿示意:“安排下去,按照正常流程来走。”

    木槿是刑部郎中,也是季朗多年前安排进刑部的人,他自己虽未有官职在身,但自有可使唤的人。

    他始终记得夏侯衍说的那话:“如果有我不能解决的事情,那多半是我已经死了。”

    一语成谶,他没能救到他的国,所以他死过了一次。

    被父亲禁足的无奈,没能施以援助的无力感,唯有拜托别人的那种无措……季朗不想再次经历了。

    所以,他从九年前就开始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太子府有自己的私卫,季丛栾去世以后,就到了他手中,他也没怎么用,培养了自己的人,木槿就是其中之一。

    木槿犹豫了一下说,“按照正常流程,周公子是疑犯需要被关押的。”

    “哦!”周钲不以为意,“那就关。”

    木槿看向自家主子。

    季朗走到周钲面前:“夫子想到了办法?”

    “不,我是不想每天面对两个无心向学的学生。”周钲浅笑盈盈,“比坐牢还难受。”

    季朗:“……”

    厉时涧:“……”

    话虽这么说,季朗还是按照周钲的意思安排了下去。厉时涧在,有些话他也不是特别方便跟周钲详谈。

    这一日,正阳街上浩浩荡荡的一队黑甲军到西街,查封了厉扬布庄,从御赐的新宅子里在抓走了刚刚攀上皇家这颗高枝的周钲周夫子,同时宅子也被查封了。

    一时间从西街到南巷大家议论纷纷,话题无外乎绣娘惨死一案,传得人云亦云。

    “那厉扬布庄是厉相家的少爷开的,竟是说封就封了。”

    “那算什么?周钲还是圣上封的皇长孙夫子呢?不也一样抓了起来?”

    “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圣上英明。”

    “那厉相权倾朝野,想必圣上也是震山敲虎。”

    作为说书人的薛老板自然不敢说圣上什么,但是周公子的快意人生他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快板打得啪啪响,故事讲得真假参半。

    夜里,季朗避开人到了刑部,刚下到牢房,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