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视我太子府于无物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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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进行。

    季朗认真的观察着场中人员的反应。

    其中一个年轻的阅卷官在拿到周钲的试卷时,几不可见的顿了顿,手指握着试卷认真的看着。

    季朗看着他的动作暗了眼色。

    周钲之前科考的答卷,季朗按照他的吩咐拿出来,用火烛加热酒和艾叶等草叶的混合物,等混合酒液冒烟以后,再将试卷置于烟雾上方,上面就会慢慢的显现出手指印。

    每个人拿卷子的姿势都不同,纹路也不同,这样其实更能精准的找到人。

    考试结束,写着吏部员外郎周禹详细信息的信纸摊开放在桌案上,旁边是那人的批阅卷轴和传出的书信。

    两种截然不同的笔迹,却能从当中找出些许相似的地方。

    周钲所说的左书的习惯,在他的两种字迹上都得到了印证。

    季朗想不明白的是,吏部员外郎周禹为何会这样做?把矛头指向周钲,他能得到什么?

    未免打草惊蛇,季朗设宴邀请此次因为重考而夙夜在公的官员们。

    作为吏部员外郎周禹被同窗一起拉了来。

    但说周禹这吏部员外郎也是正正当当通过科考考上来的,才华横溢,是吏部尚书非常看重的一位年轻人。

    季朗挨着跟人喝了一轮,到周禹这里的时候,杯子                                                斟得满满的,“周员外郎……”

    季朗醉眼迷蒙,朝着周铭举杯,“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久仰周员外郎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仪表堂堂。”

    “殿下谬赞。”周禹神情淡淡,既不热拢,也不冷漠,典型的应付性姿态。

    季朗也没再多说,视线扫过他握着酒杯的左手,随即干空了酒杯,朝他点点头,转过头又去跟别人喝酒了,眼底阴翳一闪而过。

    整个酒宴周禹就只喝了两杯酒,一杯跟季朗喝的,一杯跟吏部尚书喝的,然后就静静的坐在案前看着众人皆醉。

    酒宴尚未结束,他便起身离开,季朗朝着木哈看了一眼。

    木哈便派了太子府的侍卫跟过去。

    周禹不急不缓的从西街往自己的府邸走,走过灯红酒绿,退尽繁华,转过巷道,走入清冷安静。

    胡同的夜黑无边际,贫民百姓没有豪绅贵族的娱乐,早早熄灯入了睡,留下一巷的安宁。

    从科考重开,他就隐隐猜到了什么。

    不对,从他入了杞国就已经注定的结局。

    身后的脚步声很轻,气息稳健,都是太子府的精锐之师,季朗动了真格,是必要拿下他的意思。

    周禹拐向右侧,一队青衣剑绣拦住了去路。

    他往后退了两步,身后的人露出了影子,是木哈。

    他抬头,墙头一人笑道:“小殿下有请,周大人。”

    周禹知道这一次他彻底跑不掉了。

    季朗结束酒宴去了趟刑部确认周钲安好,才回了太子府。

    周禹被蒙着头关在客房,季朗进来的时候,木哈取掉了他的头套。

    季朗缓步踱了过来,停在他面前,“周禹,旬阳人,15岁考中探花,外放两年,十七岁回朝就任于国子监……”

    周禹平静的听着自己的履历,待季朗说完,才缓缓开口,“周钲的试卷是我仿模的。”

    他如此直接,季朗反倒怔了怔。

    周禹继续道,“一个和尚一把刀,周钲也该要做出选择了,是置身事外还是做一把刀。”

    季朗抽出随侍的剑,剑尖抵着周禹的下颚,逼得他抬头,“地旬还是天权?”

    周禹不答话,额头开始渗出汗,像是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季朗一凛,察觉到了不对,还未来得及动作,就见周禹嘴里溢出鲜血,从一点慢慢的如瀑布般喷出。

    木哈立即去叫大夫。

    周禹从喷涌的血气中艰难的吐出最后几个字,“否则……只能……死。”说完他便卸了力,直直朝前,季朗及时撤剑,他眼眸一沉,瞬间寒霜覆面。

    木哈摁了摁周禹的脉搏,摇了摇头,“死了,是毒。”

    月朗星疏,黑夜无边。

    周钲坐在牢中,望着窗外,眼底慢慢冷了下去。

    更夫敲响更锣,隐隐约约似是在给太子府逝去的人送终。

    恰逢此时,门外脚步声阵阵,铿锵有力。

    季朗抬眸,望着带兵而入的人,“北艮王好大的架子,竟是视我太子府于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