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正阳独秀一枝花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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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正阳城里柳叶儿无精打采,街上商贩稀稀落落,被暑气儿蒸得昏昏欲睡,恨不能把自个儿泡水里过过暑热。
相较于正街的冷清,南巷子那头却是人声鼎沸,跟这夏阳一般热火朝天。
仔细一听,原是有人一手敲着快板,一边在说书。
“正阳独秀一枝花,考学无能就属他,胸无点墨爱自夸,结果是个歪苦瓜,孩童上学如有沓,不若用他吓回家。倘若你问哪个他,正阳庸才周敢铛。”
露天的茶肆,一群穿着随意的市井工农围坐在粗糙的茶桌前,一边喝茶歇凉,一边听着书,不时的放声大笑。
散养的孩童光着脚一边跑着,一边笑嘻嘻的念唱:“周敢铛,周敢铛,考学考得掉裤·裆。”
“哪有掉裤·裆,熊孩子别乱传谣。”
坐在前排的年轻公子敲了敲孩童的额头。
那公子长得极为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如宝光璀璨。
他右眼眼尾有一颗红痣,添得一股浓稠的魅气。
虽然只是穿着粗布麻衣,却也遮不住他身上原本的贵气。
说书的人见是他,停了下来:“周公子,又来蹭我的茶水喝。”
周钲眉眼弯弯:“怎的,就许你拿我说书,不许我免费吃喝?”
“行行行,您喝好。”说书人也是茶肆老板继续他的台本。
“周敢铛,听说你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啊?”旁边的人好奇的调侃。
“那必须是啊!”周钲笑得灿烂,“所有人见了我老子都得下跪。”
“又开始吹了。”有人起哄,“你想认皇帝当老子,人也不同意啊!哈哈哈,你小心话溜子捅到圣上那里去了,治你个大不敬的罪。”
“不怕!”周钲也跟着笑,“圣上忙着呢,可没空搭理我这市井小民。”
“你看你,刚刚还皇帝儿子呢,现在又市井小民了。别整天白日梦了,找个正经活干着,别净整些有的没的,到处混吃混喝。考学这条路你走不通的。”
“人生最快乐的事就是新婚和考学,”周钲不怎么受教的摇头,又露出一口标志性的笑,“但是婚只能结一次,所以唯有考学能让人乐此不彼。”
“你说你好好的一少年郎怎就这么轴呢?”劝说的人摇摇头。
周钲笑而不语,温顺的喝茶听书。
茶肆角落坐着一个锦衣少年,脸上半盖着一把扇子。
他原本懒洋洋的躺坐在圈椅上,听到周钲的声音突然坐直了身体,就这么定定的盯着他瞧。
这少年眉眼挺括,五官深邃,长得也是英挺俊俏,束着的长发还支楞出一条小辫,端的是桀骜不驯。
他双眸紧紧的盯着那青年,从头到脚全数扫了一遍。
青年浅笑淡抿着茶水,眼下那一点红色像点的一颗朱砂痣,在阳光下刺着眼。
“殿……小爷,您还约了丞相公子赛猪,时辰快到了……”他旁边的侍卫小声提醒。
“别吵。”
“……”不是您让到时辰一定要提醒您的么?错过了又是他的问题。
“木哈,你觉得这位公子如何?”季朗突然开口,指着那笑得纯良的年轻公子问。
被点名的木哈抬眼看去,由衷道:“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眼尾那弧度配上那一点红痣自带魅气,倒是个美人。”
“你不觉得他很眼熟么?”季朗放下茶盏,盯着那公子,眼底闪着光。
“确实挺眼熟的。”木哈恭敬道,“小爷要带回去么?”
自家小爷什么德行他清楚得很,喜欢眼角有泪痣的漂亮男子,但凡长得好看的,他都觉得眼熟,然后会带回府里……
季朗点点头,吩咐:“带回我房间好生伺候着,莫要怠慢了。”
木哈惊了一下,以前都是带回府,这次这位竟是直接带回房,莫非?他看着季朗一脸痴迷的表情,突然就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季朗再坐了会,等到那人走了,他起了身,“走吧,去看看厉时涧养的猪。”
*
厉时涧是厉丞相的独子,跟季朗是打小闹到大的宿敌,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自认识以来就一直相互较劲。
在大漠,两小破孩没脸没皮比谁尿得远。
十二岁那年,季朗的祖父建立杞国,移都正阳。
那时候少年人气性大,被人一刺激开始比谁胆子大。
两人开比谁敢从树尖上往下跳,最后是季朗以一条胳膊一条腿为代价赢得了胆大包天的峥嵘。
也是从那后,季朗再不能习武,他因祸得福乐得了清闲。
厉时涧也因此被他爹扔正阳城楼上吊了一周天,胸前还挂了一木牌,上书:我罪大恶极,我对不起季朗,对不起杞国文武百官。
他想骂娘,他俩赌个胆量,怎么就扯上了文武百官了?
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