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只能查到太医院里。太医换了一波又一波，因而月儿的身体时好时坏。宁贵妃受朕之托劝说月儿及冠出宫开府，才免了下毒之扰。”

    太医院？

    林画疑惑，在来安王府第三日，以为揪出许伯就是罪魁祸首，没想到暗中加害琅月的还有其他人。

    许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皇上解释：“为了打消皇后与徐氏怀疑，月儿的事儿朕从未亲自参与过，许伯是宁贵妃在内务院挑选的，想来那时候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琅月说，许伯自幼便在了。说不准是中途叛变，人心难测，父皇不必为此自责。”

    “辛奇兄妹朕是放心的，既然给了月儿，他们便为月儿所用，若不是卫白突然出现，辛奇的身份朕亦不打算暴露于你。”

    “父皇放心，儿臣定当死守秘密。”

    林画聪慧，立即做出保证，也从皇上的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虽说辛奇是他的人，但为琅月所用。

    “无妨。”皇上摆手，“月儿的势力朕多少知道一些，他能靠着自己发展到这个地步朕很是欣慰，若不是他暗藏锋芒运筹帷幄，即便有朕暗中相助，他亦走不到现在这般。”

    “父皇爱子心切，儿臣替琅月多谢父皇。”

    “月儿是朕认定的储君，太子也好，誉王也好，都只是掩人耳目的铺垫。                                                林画，自你出现在安王府我便知晓，但私心觉得你离皇后之位差距太甚，奈何月儿喜欢，朕亦不想看到自己与文心的悲剧在你们身上重演。”

    提及身份地位，林画心有戚戚焉。

    世家孤女与天之骄子，总是不般配的。

    “琅月独一无二天之骄子，可林画也是世间独一份的林画，旁人无可代替。”

    “卫云对你意图不轨，你却还能为月儿考虑，此等格局的确是世家之女无法企及的。”皇上赞许地点头，“朕此番前来亦是为了告知你，既将卫白父子攥于手中，那朕便要你查清当年文心难产之事。”

    “父皇若是想要知晓真相，只需抓了卫白……”

    “若是卫白失踪亦或落入朕手中，只会引起怀疑。”皇上摆头，“否则这么多年，朕岂会容他苟活多年！”

    “徐将军刚愎自用，功高盖主早有谋逆之心。皇后魏氏母族乃蒙城霸主，与多族关系盘交错杂。一旦朕重启当年文心一事，卫白必死，月儿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提及卫贵妃之死，皇上声音又软了几分。

    “此事朕需要你秘密彻查，不是要听卫白说了什么而是要查到证据。朕要所有牵连其中的人都受到惩罚！”

    “事情过去多年，只怕牵扯其中的产婆嬷嬷，宫女守卫都已经所剩无几了。”

    出宫的出宫，处理的处理。

    威逼利诱，杀人灭口，深宫内苑无非就是这些手段。

    “尽力去查，若需要什么告诉辛奇，他以琅月第一，自会助你。”皇上起身，动作不大却带起一阵轻风，不禁捂嘴慢咳。

    林画小心意义端来茶水，听他继续说。

    “月儿自幼不受宠，心思敏感脆弱，朕知晓他心中所想，心里所愿。如今月儿担任户部尚书一职，有些事便可密谋起来了。”

    密谋？

    林画明了，只是老子亲自劝说儿子“篡位”这种事的确是太荒唐。

    “自你出现后，许伯出事，誉王生祸端，太子也蠢蠢欲动，皇后一族与徐氏一族未倒之前，朕只能在暗处相助。正巧，这也是对月儿帝王之风的考验，同样，也是对你的考验。”

    “底线呢？”

    “什么？”

    “我是说父皇您的底线？有的事开始了便覆水难收，琅月一旦崛起，那太子与誉王必定……”

    林画提到另外两位皇子，皇上的眉眼微微一顿，良久发出沙哑的声音：“他们总归是朕的儿子，今后若是相对，切记劝说月儿，念及手足之情……”

    皇上说完后便离开了，临走时嘴里絮絮叨叨说些什么，林画听不真切，拼凑起只言片语只剩下两句话。

    其一：当年文心怀孕，朕喜不自胜，对她宠爱有加，可万万没想到正是朕的宠爱害惨了她。愿日后月儿与你能得偿所愿。

    其二：朕负了文心……

    爱惨了的女人，因宠爱而死。

    疼爱的儿子，因疼爱而怨自己。

    瞧着在风中的背影，林画鼻尖一酸，纵然九五之尊，是地位亦是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