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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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准备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胜算。
想明白这点后,他干脆利落地转身奔向雨夜,很快隐没在黑暗里。
画面突转,寒酥和云续跟着张初五来到一处山洞。
方家势大,张初五从被全镇通缉到被全县通缉,悬赏的画像贴得到处都是。
五月里多雨,电闪雷鸣中大雨倾盆,天昏地暗,这潮湿阴冷的逼仄山洞成为了他唯一的容身之处。
但很快这无主的山洞也容他不得。
“哪来的小崽子,崔爷的地盘也是你能呆的?快滚!”
崔兴昌闯入洞中时,对着这碍眼的东西就是一脚。
雷声响彻天际,疾风骤雨。洞内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一般,滚烫的仇恨在阴冷潮湿的空气中燃起又熄灭。
张初五眼底的愤恨顷刻间被讨好取代,他顺势抱住踩在他身上的脚,用袖子细细擦去鞋子上的泥沙。
“你这狗东西倒是有点眼力劲,叫什么名?”
“张二狗。”
崔兴昌大笑起来。
闪电划破夜空,黑暗被撕开一道口子。电光照在张初五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却没能照亮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
崔兴昌做的是刨坟土的行当,张初五做了他的跟班,昼伏夜出,倒是能避开通缉。
这个年纪的小孩一年半载就大变样,不过三年,他已经长得与画像有大出入。再者,过了那么久,官府捉他不得也就渐渐把这桩案子往下放。
但他还是无法青天白日里出现在人前。
原因无他,盗墓这事本来也不是什么能在明面上摊开说的行当。
再者,虽跟着崔兴昌事出权宜,但他年纪不大又背井离乡,还要躲避追捕,几年下来也就只能以此为生。
盗个小坟小墓的,发不了大财,但好歹能得个温饱。除此之外,他还真不好另寻生计。
年代久远且容易下手的大墓早就被历朝历代以来的盗墓贼搬空,剩下的崔兴昌和张初五也难以下手,他们没那么大的本事。而新近的大墓多有人看守,也不好下手,小坟头里又没有油水可捞。
两人的目标是那种有些家底但还达不到富贵,最重要的是没有太大权势的人家所筑的新坟。
但即便如此还是会有不小的风险,只要是有陪葬入墓的人家,即便无人守墓也会重视,眼见坟头土动自然不会不闻不问,总要追查。
一家查不到他们头上,还 有另一家。
两人的技术本就不算高超,一来二去的难免留下破绽,禁不起被盗墓人家轮番顺藤摸瓜。
于是,张初五依旧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藏匿于黑暗中,非不得已不会在白日走动。
时隔多年再次暴露在阳光下,是在得到生父消息寻过去的那日。
张府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庆贺不久前高中的张家少爷新婚。
张老爷,他那生父高坐主位,喜闻八方来贺,笑弯的眼睛看着堂前红袍加身的年轻儿郎,满是欣慰。
书生意气的少爷,有个经得起反复寻味的名字。
张琢瑾。
瑾,美玉也。君子似玉,如琢如磨。
张初五几乎大字不识,若不是听见宾客言语赞叹张家少爷果然名如其人,哪里能知晓原来这名字取的比他想象的还要用心得多。
他常年夜行,又是出入于坟墓,皮肤自是怪异的惨白,周身透着阴冷。他恐暴露于人前而低头,还有习惯性地微蜷缩身子。
来往宾客只侧目瞧他一眼便连连避之不及,远远绕开,像似看到什么脏东西,生怕被沾上。
明明差不多的年岁,他如过街老鼠,而张琢瑾则众人瞩目。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何等恣意畅快!
家世、名利,父母亲情……光明正大!
这些原本该是他的。
凭什么?凭什么?他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后面的事被飞速带过,好似都无足轻重。张初五从崔兴昌的话中得知益州西南深山里有古物现世,崔兴昌放言只要识相点继续跟着他干,拿到古物后少不了他的好处。
所谓好处不过是蝇头小利,以往崔兴昌吃肉,他喝口汤都不易。若崔兴昌真的拿到古物,必然不会让他获利半分。
他本来并未意动,可崔兴昌有一句“古物之力可移魂换魄,甚至起死回生。且不论把此等古物卖了能得到怎样泼天的富贵,就说随便找个有钱人交换身份,这辈子何愁没有好日子过?便是皇帝也做得!”
移魂换魄,移魂换魄……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回忆画面在张初五恨意滔天地盯着张琢瑾的眼睛里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