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春弦残阳(一)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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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痛而闷声。

    幼瑛趁势去挣开他,连气都不敢多喘,一面从床上起身,一面靠近门,尽管那门被上了锁。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法所应施,虽尊荣不赦;理有未直,虽微贱必正。我现在便去给雀歌医治,我若是治不好,会自己过去官府认罪,不必你给我就地正法。”

    谢临恩身上的血色更多,不知是痛还是因何,他微微躬着身,胸腔起伏,有一种难捱的感觉,却慢慢的平顺神色,从枕下掏出匕首,朝幼瑛过来。

    “你从方才便一直装模作样,还要同我谈法吗?法之虚设,理已尽歪,这些是你的法还是卫朝的律法呵?”他的声音有些闷,好像在压着什么。

    幼瑛弯身躲去一旁,匕首不稳的撞在了门扉的琉璃上,发出很抓耳的响声。

    “你真的想要我死吗?”她咬着牙,忍住颤音发问,“如若真的有禁医令,我何尝不能救雀歌,就当是弥补我的过错。”

    话落,她就直接去抵住他的手腕,他那冲劲撞得她的手也生疼,但她死也不松开,那匕首近近的悬在她的眼前,泛着阴仄的寒光。

    厢房外有人停步叩门,“咚咚咚,”紧接着,就是一道稍有迟疑的女音:“郡主,你可安好?”

    幼瑛攥着谢临恩的视线,他们两隔着匕首对峙,谢临恩看上去在等着她出口呼救。

    但她不知能不能呼救。

    而且她也想赌。

    他的面色虚弱,嘴角有血,身子紧绷成线却还在微微发抖,看上去十分的落拓。

    幼瑛不知他为何成了这副模样,她想赌他的杀念只是一时被激怒了,她想赌他心中尚存的公义。

    她曾在博物馆看过数回他命终前的遗嘱,上面的每一个字她都仔细研读过。

    月光被云遮住,屋内并无光彩。

    门外的人久久等不见回应:“阿姐,郡主一到天黑就会不安,她今日怎么都熄了灯?”

    “那位乐人到现在还在受罚,我们管好自己的事便足够了。”

    粗粝的风沙吹打门窗,幼瑛的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听着她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恩情仇怨,应以直报答。这也是你说过的,”她收敛视线,低声说,覆在他手腕上的手因一番动作而灼热,“我向你保证,不会再伤害雀歌,你也别因为我污了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