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清风可托(七)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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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以往可遣人将奴婢送去西市发卖,就在上个月,郡主还要看奴婢放纸鸢,盼着奴婢早点死。”

    “你何不继续问问雀歌是如何痴傻的?”他动了动身子,屈膝跪坐在阶上,看上去也饶有兴致。

    幼瑛看着他一字一句,有些迟缓的问:“是与我有关吗?”

    “无关。”谢临恩回。

    幼瑛大抵明白了一些,应是与他有关,且足以是一根可以刺穿他心窝的刺。

    可是,

    纵使这样,他今日也奇怪得很。

    他素有隐忍之能,才会在日后权柄更迭中左右逢迎、握上重权。

    他再厌恶李庐月,也会忍耐到底、绝不张扬,就像是以往那般听之任之、愿打愿挨。

    是她说得话都太过于冠冕堂皇了吗?

    让他回去长安,让他长寿无虞。

    亦或是喝了酒的缘故吗?他才会这样行事,丝毫不会顾虑是否会激怒李庐月。

    “我不问了。”

    幼瑛伸手去握住他蜷曲在一起的手,握到自己的眼前,枕在自己的膝上,让他松展开。

    “我知我很荒唐,莫要弄坏了手,绳子松开了,我先给你重新系好。”

    朱红高楼上一路登高的廊道还亮着盏盏金缕灯,每盏灯下便守着一位西域护卫,他们走来走去,护着过夜客人的安危,忽地灯影晃动,随着廊道上来一人。

    齐得宜身着深蓝绮罗,头簪金簪,一步重一步轻的步步上楼。

    楼板“蹬蹬蹬——”

    齐得宜平日里手持着的紫檀镶玉拐杖不知去到了何处,被一只圆腹酒瓮取代,喝得她的脸色浮红,险些走得不稳,摔在地板上。

    她攀稳阑干后,又笑出了声,笑得合合的,迎着廊口的风一高一低往前走。

    “我就说今日后院怎么听不见琵琶声,原来是喝醉了,跑到了这里来。”护卫看清来人,不敢动,也不敢拦。

    “习惯便好,乐坊里有哪几人不嗜酒,酒是好东西呵,可以解千愁。”

    “用不用去通报萨珊洛?”

    “莫急,等会儿便来了。”

    话落,萨珊洛就赶了过来,瞥见蹲守在厢房前的护卫:“她是郎君请来的贵客,你们既然无事做,就跟着她些,磨蹭什么?”

    高楼最高处的凉台四面宏敞,可以俯瞰整座莫高县,还能看见远处解玉雪山的全貌。

    月亮悬在解玉山上,照亮了大地,齐得宜跟着月亮走,伏在描红涂金的阑干前。

    不远不近的夜色里有一只张着翅膀的喜鹊在上上下下沉浮,齐得宜也唇角拈笑,随之张开双臂。那两位护卫从狭窄的廊道赶来时,便豁然开朗的瞧见她步态不稳又翩跹的起舞。

    蓝影浮掠月光,喜鹊不受束缚的越飘越远,飘出了取国城门,齐得宜舞动身姿,手中的酒瓮“啪嗒啪嗒”的洒,很快就洒光了,涂着红漆的凉台看上去湿哒哒的。

    青石长阶上,幼瑛看不                                                见高楼之上的凉台,只得见夜色很深,谢临恩走下阶梯,停步在雀歌的身旁,温声细语的拿过了雀歌手中的纸鸢线轴。

    线轴将纸鸢慢慢收回,幼瑛远远地看不清谢临恩的神色,只知他望了过来、望向了自己。

    不消片刻,他就又看向了那只单薄的素白纸鸢,抬手捻断了牵着它的丝线。

    纸鸢消失在浓黑的天色里。

    “阿兄,为何它飞走了?”雀歌无助地问道。

    谢临恩低身去抱起她:“风太大了,阿兄明日再给你做一只。”

    “阿兄,这是我和郡主阿姐一起做的,你不喜欢放纸鸢吗?”雀歌也抱着他问。

    “阿兄喜欢。”

    谢临恩的语气姣好,可他一步步及近幼瑛,唯有幼瑛可以看见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惋惜和自责,至始至终都很漠然,漠然的看着那只纸鸢飞走,也似乎漠然的不再去看幼瑛的眼睛。

    幼瑛随在她们的身后,天空已然平静。

    纸鸢飞就飞走了吧,他心中闷太多,说出来也许会好上很多。

    苍穹无垠,碧海浩渺,可以任君凌云而飞。

    就是他捻断纸鸢线时,看过来的眼神不像是怨,也不像是恨。

    那是怎样的心情?

    日月轮转不住空,幼瑛到了后半夜才睡着,厢房里没有了长明的灯树,天一亮就匆匆出了门。

    搭着竹手架的萧女像前,幼瑛站在稍高的沙土堆上,面前围着几个小孩,领头的小孩身着黄褐色的布衣,屁股后边儿打了好几片深色补丁。

    “我方才唱得都记住了吧?”幼瑛弯着身子笑问。

    “记住了记住了。”

    “那你们唱一遍给我听听。”幼瑛扶着膝盖认真倾听。

    “乾坤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