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此意徘徊(七)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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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那他便是木槿花之后的百炼之钢。
文士尽忠报国的方式大抵有两类:
一是尊君守礼,庇护民众,亲铸法度、稳固邦基,凭借自身实践而达;
二是用治国理政之策流传于世,福荫万民。
魏净慈两种方式兼有,名声也千锤百炼地留在青史简上。
谢临恩于佞幸列传中,他于将相列传中,微粟归海,星辰向空。
“哪个净,哪个慈?”幼瑛醒神问道。
魏净慈拂开地上茅草,用指腹在泥地上一笔一画的写下名姓。
“女郎是唤何名,”他问道,又似乎觉得不妥,“我只是想记下,正如方才的阿姐记下女郎面貌,我不会与旁人说。”
幼瑛看着地上瘦劲的三字,再看看他脚踝上状似镣铐的伤迹,他许是察觉到了视线,便往后缩了缩腿,拽了拽裤脚。
他是魏相之子,魏相贪墨,原来他被流放至此。
魏家女眷中有人从太常寺潜逃,莫高县的布告栏上又张贴出新的官奴婢通缉令,想必便是他所要找寻的阿姐了。
他阿姐一路多舛,是因为他在这儿吗?
男子身强体壮,便用劳役措施来确保服从;女子只要失去自由、身份、尊严,便能更轻易控制。
这也是他“剥复之机”中岌岌可危的“剥”吗?
“称我阿还吧,”幼瑛翻了一面柳叶刀熏烤除秽,没有再问他的来处,“时候不早了,你先赶紧将干粮吃了,陇峦山那边忙起来便没得吃,还是身体紧要。”
“谢谢…”魏净慈低声说。
说完后,他也只是垂首不动,幼瑛见状,便拿过他手中的糌粑,揪了一半又塞回给他。
他顿时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将盛着水的竹筒也递给她。
幼瑛面色不变,往另一只竹筒倒了一半的水:“快吃吧。”
魏净慈点点头,用衣服擦擦手。糌粑放了一夜,又冷又干,他不嫌噎,吃得很快,手被朔风冻得通红。
“日后莫要再去偷钱了,也莫要再无故伤人。”幼瑛揪着糌粑吃。
魏净慈捧着竹筒喝水,细沙随着水一起滚到喉里,他点点头,看向别处,眼里灰蒙蒙的:“是,不偷了,也不伤人。”
幼瑛看看矮桌子:“你只买了这几副草药,剩下的钱两用在了何处?”
魏净慈看向墙边躺着的乐人,腐臭味更多是从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
“有位乐人生了小孩,也死了。”
“正巧死了。县外一家农户刚病死一个小孩,年纪大了不能生养,正每天哭着寻依靠,我便带着十二两给了她们,总比在珠绯棚好。那些人不知肚子里的小孩 到这种情形还能活下来。”
他说得冷静镇定,随后道:“女郎,加之这些药钱,我会在每日劳役后找营生归还给你。”
“不要紧,先还给旁人吧。”
幼瑛的话音刚落地,就有晨钟传来,坊门依次开放。
“那座乐坊的人一般何时过来敛尸?”幼瑛动动身子起来,腿上传来坐久了的酸痛。
魏净慈也起身:“这时候天更热了,再放下去隔巷子都能闻见,他们便会来了。”
幼瑛原本打算先将她们葬去萧女庙湾,后来想想还是先等等,在墙边又点了两束艾草熏着,与魏净慈准备离开。
他虽是先世,却还年弱,赤着的脚大抵长一尺左右,没有合寸的鞋履给他穿上,倒是呼呼大睡的阿难趿拉着双敞快的草履。
幼瑛踹了他一脚:“起身了!”
莫高县外,度厄湖边,武思为一动起来,县里就有盼头的很,骆驼运着别处的客土过来,农户挖着树坑,武思为寸步不离的在那边坐镇。
冯娘家的老汉倒是一口气没有上来,在夜里头就走了。
正好是走在佛庙里,僧人给他诵完经,就不多留地葬在了沙梁子的瘞窟中。
长楸远远望着那卷草席裹着人进去,默不作声,日光打在她的脸上,那层疤便像是斑驳的面具,有些干燥的褪落,留下红痕未消。
“阿姐,你脸上的印迹与我一样。”雀歌指了指额头上的蜈蚣疤痕,微笑着说。
长楸也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印迹倒是有些像生在山头的吉祥草,开则主喜、福禄双至,笑起来还真好看。”
“阿姐的便像是无忧树。”雀歌不在意外貌的丑弱,笑着说。
幼瑛正与谢临恩肩并肩坐在窟口用饭。
她今日一早回去睢园,便见谢临恩在青石阶上等她。
她一面吃饭,一面有些探究地打量他。
他二十八岁执掌国政时,魏净慈还只是无名小辈。
他被治罪于地牢后,魏净慈方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