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春弦残阳(四)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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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微颤,却更不松开。

    “那奴婢这便去给谢郎君送药。奴婢愚笨,如若行事不周,还请郡主明示,奴婢一定赎罪。”

    幼瑛看着她这幅模样,忽然想明白,李庐月平常很厌恶谢临恩,如今要给他送药,难免会让人揣测是否别有所指,说不定还会让李庐月倒打一耙。

    “是我欠考虑了…”

    幼瑛的话还未说完,便正巧过来一位穿水红色石榴裙的女子,她白皮肤、高鼻梁,同样浓妆艳抹,艳得如刀锋一样明亮,但不如刀锋轻快和锐利。

    她径直过来傅儿的身边,微不可闻的夺过碗。

    “郡主殿下,傅儿风寒未愈,恐怕会过人病气,倘若殿下不介意,那便由奴婢去送罢。”康姜谦卑有礼的说道。

    边院的槐树浮香,茂盛的枝桠撑得比那排厢房还要高。

    幼瑛看着她们往薛泠的偏房去,便收敛视线,从桶里舀出一些水,清洗指腹上的口脂,却怎么也洗不干净,黏腻的黏在手上。

    天上无云,空中无风。

    幼瑛不在意手上如何,独自回去厢房,找来纸张和炭笔,坐在书案后画着今日所见的莫高坊巷。

    她曾和老师考察丝绸之路时来过这儿,这里绿洲少、水源稀,且常年遇旱灾和蝗灾,早已经被风沙淹没的连断壁残垣都不剩,借着沙州郡的名气,凭着文献中的只言片语流传后世。

    这是难得的好机会。

    在距离莫高以南的二十多公里外,还有一座凿了上百座洞窟的沙梁子。

    黑亮的地砖上只余槐影浮动,幼瑛不知不觉伏在案上睡着,再醒来的时候日上中天,听见几下轻重有序的叩门声。

    “郡主可需要用午饭。”

    谢临恩?

    幼瑛从红褐坐褥上起身,动了动腿差点摔倒。

    腿麻,腿真麻。

    她弯下身子去揉捏膝盖:“稍等一会儿。”

    谢临恩隔着门应声。

    幼瑛缓解了腿部的酸麻后,才过去给他解开门闩,打开门。

    他穿着身青色襕衫,端着一方描漆承盘安静守在外边儿,见到她后便                                                低身行礼,看上去神色平顺:“奴婢伺候郡主用餐吧。”

    幼瑛想了想,侧过身子,让他先进来,自己一直站在门边,也不关门:“我自己吃便好,往后我会自己过去中堂用饭,不用再劳烦你送过来。”

    谢临恩将承盘放在桌上,一一放着菜肴:“郡主昨日救治了雀歌,奴婢未能报答,反而伤了郡主,郡主如何消气都好。”

    幼瑛敞开着双扇门,照得屋里敞亮。

    “本就是…我伤的雀歌,我说过要弥补你们,昨日的事便忘了吧,”她的语气微停,看着谢临恩的身影,“你能借我些钱吗?”

    是买中药的钱。

    她说这话时有些不好意思,她从来没有向人借过债,但李庐月身无分文,她也不知该向哪个亲近的人借。

    谢临恩放好菜肴,闻言后眼色稍深:“钱两都放在了柜笥里,郡主需要多少,便取多少,无需告知奴婢。”

    幼瑛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她一面拆开来,一面过去递给谢临恩:“一斤儿茶要五十文,冰片要一百文,血竭要七百五十文,还有荆芥、防风、桑白皮,拢共一千九百文,都是我买药材所花,我让药童写清了价钱。”她认真解释道。

    槐树的影子透过苍白的窗纸,忽明忽暗的映在谢临恩的身上,谢临恩接过纸条,似乎看了一眼,又耐心折好:“郡主有心了,奴婢知晓了。”

    幼瑛又折回书案后,用炭笔在干燥的纸张上沙沙写字:“我看这边有许多瓷窑,我会烧瓷,我烧得青瓷很好,还会烧青花和许多,所以这些钱我定会还给你的,还有…”她算了算生活费,“我再借个二两,成吗?”

    她停笔抬眼,看向立在银红色软烟罗屏风旁的谢临恩,声音说到最后小了下去。

    谢临恩还是笑着的,“好。”

    他抬唇应了一声,随后不紧不慢的问:“奴婢昨日给郡主摺叠衣物时,有在衣箱里瞧见郡主收拾好的包袱,郡主是准备去何处吗?”

    包袱?

    幼瑛疑惑,暗暗想了想,记忆里没有啊。

    李庐月要走吗?

    “我没有要去何处。”她挠了挠耳朵,简短的回。

    谢临恩端相着她,继而张唇:“包袱里的衣物料子细,既然郡主不去何处,那让奴婢整理好罢,以免到时伤着。”

    “不用,我自己理便好。”幼瑛赶忙道。

    谢临恩闻声,没有再说什么。

    他移步过去炕桌,拿起昨日的药舂,过去幼瑛的身旁跪坐:“奴婢的身体不值惜,郡主如何罚奴婢,都是奴婢该受的,不用为此担忧。若不嫌弃,奴婢为你敷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