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岳小姐失踪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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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言倒还算恭敬。www.luoyingshu.com
只是言下之意并非“不敢耽搁您”,而是“勿要耽搁我”。
甚至说到后半句时,他已再度俯首落笔,自顾自忙着雕琢手下画作。
容暄自打走上这条路,无论是身份或是功绩,无论是官阶还是爵位,少有人在她之上。就连那些心怀叵测者,包括皇帝在内,对她怎么也得装作欣赏姿态。
蓦然见一人如此高傲,反觉有些新奇。
容暄侧首对司徒梁吩咐道:“你且去忙罢。我与少卿初次见面,自当多些交谈了解。”
也不知司徒梁是怎么看待此番照面之势的,总之他离开时面色颇为担忧。
听着踱步靠近的轻响,郑维头都没抬,只冷声道:“定国公难道也对书画之道有所精研?”
“可惜,我恰巧并不通此艺。”容暄停在桌前,细细打量着那幅已大致成形的山水写意图,又很快掠过作画者的全身。
到底是世家子弟。
即使再慕隐士风范,周身也难掩富贵之意。
且不说那彩漆管描金云纹紫毫笔,便是那随意摆放的白玉碧玉围棋子,瞧着便是触手生温的好物件,拿出两颗就够耕读人家一年的花销。
故而不慕名利者多因早已名利尽收尔。
郑维丝毫未有接话之意,直至描摹了最后一笔,方才收笔搁在砚台上,复而直腰抬眼。
“定国公留在此处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容暄已然寻得他的座椅坐下,亦没有征询主人同意,“不过是见郑少卿风度翩翩,画作精巧,一时流连而忘返罢了。”
郑维闻言,虚虚睨了一眼这位不速之客,难得夸赞道:“定国公美风姿,善言笑,眉目分明,鬓发如点漆。”
而后话锋一转,神色傲然:“只是词赋精深,丹青玄妙,非常人可学。然定国公既有超世之貌,更应学超世之才,方不负天授重望。”
容暄把玩着一只鹤首净水瓶,眉眼低垂,淡然道:“大雍立国以来,写诗作赋将千古留名者不可胜数。那郑郎可知胜燕雪耻且未加冠者有其二?”
郑维霎时哑然。
然他面色如常,双目湛湛:“诗可传千载,功难记长日。帝都豪族,世家高门,仅是迫于你的威势假作恭敬,而非真心拜服。定国公难道不知?”
“我以为荥阳郑氏乃当今在野家族中修史作传的佼佼者,却不想是徒有虚名。”容暄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郑维自不能忍受,前行几步,问:“此言何意?”
容暄未尝注目于他,眺望纸窗,娓娓道来:
“史家之责,无外乎为后人记今史,贫贱不移,威武不屈。”
“郑少卿身为郑家子弟,自当与当世无双者攀谈记述,将他们的一生缩影留在传承千年的传记中。”
“本国公不敢宣称冠绝当世,却也敢说自己算是出类拔萃。郑少卿劝我弃武从文又是何意?难道郑家此后只记文人之史,妄图以己声把持世人的后世名?”
“抑或是郑少卿并非郑家传人,言行与郑氏相悖,故意败坏郑氏声名?”
冠冕堂皇的言辞谁还不会讲,容暄开口即是旨意他的家声,郑维瞬间明了。
他反倒是渐渐眼神清浅,言语间却傲色不减:“定国公好辩才,不愧是能让夏太傅落于下风之人。定国公您的传记,我是写定了。”
容暄顿有所悟,问道:“郑郎入卫尉寺,怕不是为着此事?”
“正是如此,”郑维给自己泡上一壶清茶,“此地清闲少事,又在九寺之中,平日可见者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小吏官差,最是合宜。”
他仍是自矜文才,只道:“定国公纵然是人杰,到底还要依靠我郑维之笔记下功过。百年之后,谁更堪称英才,犹未可知啊!”
容暄对这等挑衅之语一笑而过,倒是问起正事:“郑少卿平日多忙己事,那朝廷的差事当得如何?可还勤勉?”
郑维稍有不悦,回到桌侧卷起晾干的画卷,随口应道:“卫尉寺如今是什么光景定国公还不知晓么?庶务虽有,却是少之又少,便是底下那些吏员,也不过是来点个卯罢了。”
“本卫尉寺卿只想知晓,仪卫的兵器、甲胄可都有按时清点、保养,若陛下问及可会有差池?”容暄直言不讳。
郑维亦是不客气地回应:“定国公不必忧心担责。这些容易的事务下官早已安排人去负责,时而还会亲自查验,确实无误。六部九寺多草包,我却不是其中之一,不会给自己惹祸。”
那便最好不过了。
容暄随手掂了掂紫砂小茶壶的份量,却听郑少卿立时出言送客:
“定国公如无他事,就请往他处去罢。此后虽是同僚,若无紧要公事或是非探讨琴棋书画,便不必踏进我这儿了。”
说罢,翻开一卷游记,玉白手指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