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日月凌空时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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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此后容氏未必不可重谋大业!
闻言,自始至终未曾落泪的容暄终是难忍泪珠。
耳边恍若响起父亲的声音:“暄,日也;望舒,月也。祖父为你取名日而取字月,如同日月悬于苍穹之下,家族将庇护你一世平安顺遂。”
父亲,您失信了。
青冥破碎,当为日月凌空之时!
“北疆局势急迫,宇文辰想耗死容氏亲军之意已现,需要少将军力挽狂澜。燕蛮大肆劫掠,边关百姓无辜,若无主将力保不知几人得活?”
“此后,我便是容翎,自当担起容氏重任!”
“母亲,不必作伤感之态。吾,固所愿也。”
是日,伺候母亲笔墨的亦秋假扮容暄,她本就娇娇弱弱,符合传言里容小姐的形象,假作受惊猝死骗过内侍。其余人则趁混乱中无人细查赶紧合上准备好的棺木。
秦夫人出身的秦氏以诗书传家,她的父亲乃是当代文坛领袖,虽无实职但桃李满天下,半朝文武都与他有师生情。
她不顾体面大闹京兆府,宇文辰反而只能放她扶棺出京。容暄趁机混进亲兵队伍中跟着离开。
而现在,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容暄望着母亲一行人南下,自己则转身策马扬鞭,亲率精兵几人日夜兼程向北而去,再未回头。
此行终点便是距边关最近的北固城,他们要去为“容翎”的归来造势。
但愿,诸事顺遂。
“马上入冬了,我们北固城可是要下大雪的,公子您得多备些衣物,不然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啊。”
“多谢老伯好意,”容貌俊朗的公子衣着简素,闻言轻笑道,“我长居边关早已习惯这般气候,又如何能不懂呢?”
说罢,饮尽杯中浊酒,转身推门:“兄弟们,该赶路了。”
“是,将军!”
酒肆里推杯换盏的热闹氛围恍若定住。
直至当家的小女儿怔住,摔碎了柜台的碗:“爹,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小将军回来了?”
酒家老伯却嗫喏不能语。
“长居边关,年轻俊美,又被称作将军。一定是容小将军!他没死!真是老天保佑!”
“诶王大,我早就说好人有好报,肯定是消息传错了,少将军没事,定国公想必也没事!”
“对,对,还是你说得对。回来就好!”
……
边关虽然苦寒,但尹题的帐中却是温暖如春。
容氏双璧折在战场上之后,军中话语权尽数掌握于他手中。
至于镇军大将军顾敬,他本就与辅国大将军容恪有些不睦,如今见他有陛下宠信更是只能时时退让。
他不懂军事又如何?每次敌袭就派一队容家军出门迎战,断了援军,多来几次还能拖不死他们?
等这批人死光了,陛下再调心腹来接任这些空出的官职,他也就功成身退,回帝都享用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去了。
尹监军正坐在炉火旁小酌,畅想着光明的前途,却听得帐外一阵喧闹,愈演愈烈。
“嚷嚷什么,谁在这吵闹给我下去领五十军棍!真是些乡下来的粗俗人,扰了我的清静我可不饶他!”他走出帐外,厉声呵斥道。
帐外军士却不如他预想般惊慌失措,反而不少人推推搡搡间面庞发红地盯着他。
尹监军心头浮起一层犹疑,没等他开口,便有人抢先笑出了声:“真是难得,软脚虾都舍得出来吹冷风了,以后吹冷风的机会多着呢,不差这一时。”
众人便是一片哄笑。
尹题怒目而视,见是怀化郎将薛举。
此人是容翎亲信,粗鲁桀骜。但这人即使一向看不惯他,这段时间也只能忍让于他,今日缘何一反常态?
面前人群忽然如流水般分散两边,一员年轻小将在簇拥中走上前来。
他戎装在身,修长劲瘦,崭新的银色柳叶甲泛着烁烁寒光。未戴头盔而乌发高束,朗若清月的五官一览无余。
正所谓,眉宇轩轩,似朝霞孤映;目光炯炯,如明月入怀。
玉面小将军长眉一挑,狭长的眸子微眯:“尹监军,别来无恙啊。”
尹题看清来人,刹那间踉跄着后退几步,两股战战,惊恐的脸色比地上枯草更甚。
“容翎?你不是死了吗!”
“得蒙天佑,虽摔伤了腿划伤了嗓子,但幸被边地百姓救起,好生将养了一段时间养得皮都嫩了,待行走无碍我便速速归来了。”
“嫂嫂坚持派亲卫来寻我与兄长,连一应东西都备全了带着。在我回程路上正巧与他们相遇,自当一并同归。”
“怎么,尹监军这语气是不希望我活着回来?给我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