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主君姻缘成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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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倒在此处,身上血迹斑斑青红交错,怎一个惨字了得!

    容暄当即制止尚未跟进来的二人,命容一在府门口守着,令容二赶紧去请个医女过来。自己则是俯身抱起女子往内室去,将她放在卧榻上等待救治。

    着急之下却忘记了自己身上早已遍染血色,蹭在女子身上显得更加伤势可怖。

    容暄飞快扯下床幔,以此轻轻擦拭着女子脸侧、颈侧沾染的血污,心中因大胜而掀起的愉悦难免又交错着忧心。

    直至容二带了城里一位年近五十的医女过来,据说姓乌,父亲曾经是北定城有名的医师。她才避出内室,和两人在正厅等候。

    一会儿,医女端着破损脏污的布条出来,道是这姑娘受的是外伤,只是被推搡摔倒加之多日未进水米而晕倒,上过药了过几刻钟便会转醒。

    容暄眉头紧皱,难以自抑地握紧了不再银亮的斩弦,出言询问:“阿婆可认识这位姑娘?若是,可否帮忙找寻她的家人带她回家修养?”

    “她哪还有家人呢?燕兵来了,杀了她的父母                                                兄弟,留下她在这都督府里取乐,她早就已是孤身一人了啊!”乌阿婆一开口,眼泪也不由得落下。

    “她叫阿月,月亮的月。当年她出生时燕兵还没来,她那个做裁缝的父亲可给她缝了一件漂亮棉袄,那料子呦,我摸了摸啊可真是软和。”

    “五年前,北定城也被燕兵占了,他们那些蛮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城里怕是有一半人都被他们杀了啊!那时候阿月才十三,就被他们掳来这里,天天虐打……燕人真的不是人啊!”

    “军爷,我求求你们,能不能不要再退了,你们走了以后蛮人还会再来的,求求你们了……”

    “我们当然不会走!”容一的声音斩钉截铁,拳头紧握,带得佩枪都嗡鸣一声。

    容二低着头没说话,容暄却透过模糊的双眼瞧见一丝泪光闪过。

    真是,真想此刻就杀进燕都,砍下姓完颜那些人的脑袋啊!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容暄不想太失态,立刻扶刀起身,轻声道:“我是大雍的定国公,我姓容。此时我身上并无钱财,您只管好好照顾她,用最好的药,待我了结了此番事情自会来给您诊金。若您有疑虑,只管拿着它去找任意一个士卒,他们会带您来找我的。”

    乌阿婆慌忙摆手,正欲说些不敢不敢,却见眼前的年轻将军自盔上拔下一根溅满污血的翎羽,放在桌案上,转身离去了。

    容暄另点了人巡城,又让容一、容二盯着打扫战场的活儿,自己则是驾马飞奔回北宁城。

    ……

    从城头下来,岳银朱就回了新开的粮铺里去盘账,祁隐也无事,索性就带了药草去铺子里捣药。两人乍一看手里都是忙活个不停,心里却惴惴难落地。

    过了小半天,一起留在北宁城的伙计欢欢喜喜地跑进来,大声喊道:“岳当家的,岳当家的,大胜啊!听说定国公已经打进北定城了!”

    此言一出,寂静的铺子里“轰”一下掀翻了天。

    岳银朱的算盘陡然脱手砸在地上,她早有预感定国公此去无恙,却实在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自古敢闯大业者都有天命在身,难道定国公亦是?这种事情有时候不信不行的。

    她早知祁隐亦属国公麾下,且颇有些看相之能,转头欲与他探讨些许奇人异事。

    却见此人捣药的间隔都一分不错,面色平淡地望着其他人的欢腾,修长白皙的手仍在忙着使力,冷冷地仿佛并非此地之人。

    岳银朱便也歇了这分心思,想着不如先给夫人写封信报喜。

    她落下最后一笔,折起信纸,还未装进信封,就听“吁”的一声,有马匹停在店铺门前。

    一只布满红痕的手轻松掀起厚重门帘,将军尚未卸甲,遍身血色。

    容暄眼神扫遍店内,在格格不入的祁隐身上停了下,转而定在岳银朱的脸上:“岳姑娘,烦请带我往后院去,有要事拜托你。”

    祁隐捣药的手骤停,心绪复杂:大业未成,主君的姻缘好像要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