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唐括换遗民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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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婵衣掐准时刻往衍庆宫来前很是紧张。m.wannengwu.com

    她担忧皇帝万一有所察觉,担忧来人将不愿信她话语,担忧定国公所派之人并不可靠……

    毕竟,这是泄禁中语之罪,事涉谋反!一不小心命就耽搁在了里边儿。

    而至此时,她更担忧的反而是定国公府这般轻信于“仇人”,会否太过天真?政局波诡云谲,这可如何是好!

    可是,大殿之上,寂静之中,她听到那位博览群书的岳姑娘声色低而柔婉,娓娓道来:

    她说,纸卷上的珍珠粉必是你授意而来,借剑鞘寻机,既有智谋又有勇气,可谓女中豪杰也。

    她说,夏家视你为牺牲品,你是个聪明正直的姑娘,又怎么会死心塌地助纣为虐?

    她说,定国公猜想你在宫中处处受限,还如此为容家着想,雪中送炭的恩情不可不报。凡有难处,还请开口,我们必将相帮。

    她说,估摸着宇文辰是要陷害国公谋反。也算他猜对了,我们还真有此意,不若姐姐同来干一番大事业!

    她说,谁稀罕被称作什么贵妃夏氏,女子的荣耀不在夫君而在自身,姐姐你可愿以名相告?

    啊,真糟糕,怎么与容家沾边的女子都这般、这般——

    这是煽动我弑君造反。她们的言语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却让一颗沉寂的心在灼烧中如获新生。

    我被骂妖妃祸水,只会以色事人撒娇卖痴,从来反抗不了家族父母的意思,前半生毫无建树。如此不堪之人竟也配生出推翻既定命运的想法么?难道不是只有那些王侯将相才可为青史留名之事么?

    夏婵衣无法回答。

    但她深深感到有什么破土而出。

    就像第一次见到容慎那样,她在深不见底的墨色眸光中脱胎换骨。

    “岳姑娘当真大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和盘托出。就不怕她立时唤人来,扣你下狱,隔日问斩?”容三听得咋舌。

    容一忙用力点头,想想都有些后怕。

    岳银朱方才从铺子回来,其间还陪姚醉蓝往千味楼好好用了餐饭食,端的是一派安然自若。

    闻言,也只是轻笑:

    “你们几个这是当我傻啊。”

    “当是时,唯她一人听得见我说话,我也未曾透露任何谋划,甚至连造反两字都没有直言。”

    “便是贵妃往皇帝那告一状,怕是连宇文辰都会猜疑是否为夏家栽赃陷害。毕竟我身上已有容氏烙印,两家仇怨人所共知。”

    “谁会相信仇人之间光明正大地袒露心声呢?”

    “倒也是。”容一拱手,“还是银朱姑娘思虑周全,应对得宜,不费一兵一卒拉来帮手。宫中有人好办事,这下咱们也算是如虎添翼了!”

    容三赞叹:“姑娘眼明心亮,自打回帝都以来,不说打理铺子的有多忙乱,且说拣选可靠人才,便已是无上之功。口吐莲花一词,尚不足以形容姑娘之能啊!”

    “虽说咱们同效国公麾下,早已是交托后背的情谊。”她吩咐人将贵妃赐下的整箱珠宝收进库房,方才回答,“但我也要明明白白地讲给你们,男子到底无法理解女子埋没之苦,尤以非同一般的女子为甚。并非我能言巧辩,而是那恨的种子本就在土里,只等待天降的甘霖。”

    “不过,婵衣姐姐着实令我心生敬意。她应是预先思量过了——宫银皆有印记,她去融或换俱易被追查到踪迹。是以只赐下首饰摆件,又抹了自己宫里记档,真到用时也便宜。”

    容二先前瞟了一眼,都有些讶然:“当真装得满满当当,不是金打的就是大块的宝石。贵妃娘娘费心了,我曾那般怀疑她品性,此刻不免有愧。”

    容暄折起信纸,反而问及另一事:“故而贵妃名何?”

    岳银朱闻言稍显诧异:“婵衣。她说是,修竹婵娟同一色的婵,衣带渐宽终不悔的衣。”

    “原来夏姑娘亦是颇通诗词翰墨,还真未曾听闻。”

    定国公随手点起火折子,火舌舔砥着单薄纸张。

    却见面前姑娘眼角带出些许踌躇,还是直言:“这两句诗皆是皇后娘娘所教,故而婵衣她始终不曾忘。”

    容暄一时顿住,失神间指尖已感受到烘烤的热意,遂如同唤醒般飞速撤开,任由灰烬零落于地。

    “那很好啊。阿姐就是这样的人,婵衣姑娘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德妃暗中襄助想必亦非恶人。”

    “若不是入了后宫,若不是男女有别,定将在史书上留下她们波澜壮阔的一笔。”

    “只消除掉宇文辰,或许这皇城的阴霾俱可一扫而空。”

    容二见主君与岳姑娘兴致不高,便出言相问:“国公,北关来信较之上次更厚几分,莫不是情势有变?”

    “非也。这里除容四的信外,